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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堵成了長蛇陣。 網上圖片
吳小彬
前所未有的城市擴張正在如火如荼，規模浩大的造城運動刷新著中國的版圖。
城市化建設，已是不少地方政府的中心事項，被用來招商引資、增加就業、擴大內需、贏取政績。同時，城市化帶動了大量的人口遷居及鄉鎮撤併。
這種大發展的經濟和社會效應，已經不局限於國內，如果說現在中國充當了世界經濟的火車頭，那麼，中國經濟的火車頭則當屬城市化。按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美國經濟學家斯蒂格利茨的說法：「21世紀最有影響的兩件大事，一是美國高科技產業，二是中國的城市化。」
然而，作為一個內地城市居民，幾年來我卻感到生活越來越難了，不順心的事情接二連三。教育、衛生、住房、養老這些大問題，已經被談得太多，筆者也多次論及，本文就不講了，只說說交通擁堵和噪音吧。
不少市民現在口袋裡的錢多了，除了置房，便用來買車，而且，人們對汽車的鍾愛還受到國家政策的鼓勵，得到政府的支持。城市的建設和擴張，也與汽車輪子的增多密不可分。在全社會對汽車的熱捧中，我周圍的同事買了車，我的幾個鄰居買了車，我的朋友們也大都買了車。一不留神，我就成了人群中至今還以自行車代步的少數，按時下流行的分類法，我已是被時代潮流沖到一邊去的「窮人」。
城市的街道上，鋼鐵組裝的汽車當仁不讓成為主角。即使架橋修路晝夜不停，即使在許多地方取締了自行車道，即使將快車路改成了雙向八車道，也容納不下彷彿從地底下井噴而出的汽車洪流。汽車在道路上的堵塞司空見慣，無可避免。
特別是在一些交通要道和十字路口，汽車每每被堵成了長蛇陣。堵車時間過長，自然讓人不爽，有的車主心裡一急，就將車開到慢車道上，原本就很狹窄的慢車道，遂被擠成了一條線。前幾天我騎自行車去一超市買東西，就被迫在這條線上逶迤前行，走著走著，前面一輛銀灰色汽車忽然打方向欲重上快車道，我忙捏手閘，才沒有連人帶車撞將上去。
這嚇出的一身冷汗還沒落，待我趕到超市，眼前的情景更是令人驚訝。但見商場四周停滿了機動車，裡三層外三層圍著，停車場早不夠用了，商場旁邊的慢車道，都被汽車所佔據，逼得一些騎電動車和自行車的人，只好駛上了快車道。我想找個地方把自行車放下，環顧周遭，就是看不到空地，問一戴袖章的車管人員，他正忙得不可開交，只用手向南邊一指，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老遠處果然停放著一些自行車，可那地方離超市足有兩里路遠。沒辦法，我只好將車推過去放下，然後走路返回商場。
汽車擁堵之外，有時騎電動車和自行車者乃至行人，也參與到交通堵塞當中。在一些十字路口，當南北方向是綠燈放行的時候，東西方向總有不少騎車者和行人越過停車線，站在慢車道上，造成南北方向交通不暢。每每當紅燈亮起，南北方向的車輛還沒走完，而這時東西方向放行的車輛又開過來了，這些車輛便與南北方向的剩餘車輛在路口攪在一起，亂成一團。有時汽車車主搖下車窗大罵行人擋路，有時騎自行車者又嫌汽車搶行，怒目相向。為提高市民的交通守則意識，有些城市出台了獎勵措施。可這樣的獎賞辦法，不可能每天在每個十字路口都實行呀。於是，上述混亂場面在交通高峰時便到處上演。
再來說說噪音。
有網友寫道：「如果說中國人是最聒噪的民族，大概沒有別的民族會站起來挑戰。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噪音，噪音令我心煩氣躁，頭腦麻痺，但是毫無辦法。」
城市，無非是噪音的聚集、放大。城市的擴張，意味著噪音的甚囂塵上以及品種的增多。
總有一些建築工地深更半夜仍在施工，機聲轟鳴，人的吆喝聲、鈴聲、哨聲響成一片。
總有一些工程車輛和大貨車在清晨的街頭隆隆駛過，令市民從夢中驚醒。
總有一些人在飯店大堂、餐廳或街道上聚議著什麼，個個聲情並茂，人人音色洪亮。
總有一些人將電視機或音響的聲音開得過大，彷彿別人喜歡聽他家的義務廣播。
這種種噪音，對國人而言，早已是平常事了，可在一些本該寧靜、安逸的場所，也有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就很煩人了。比如說，在不少公園裡，常能見到三、四個人拿著鞭子抽陀螺玩，那鞭聲往往大得驚人，尖厲而脆響，一聲接著一聲，大半個公園都聽得見。抽陀螺的人是玩得高興了，可他們也把公園的氛圍破壞了。非常奇怪，人們好像對這樣刺耳的鞭聲無動於衷，公園管理人員對此也習以為常，就任那麼幾個粗魯之人以鞭子統治這綠樹蔭濃、湖水蔚藍、樓台倒影之地。
近年來，更有一種新的噪音讓人無奈，這便是犬吠。今年夏天的一個晚上，我在外面散步，忽聽身後一陣狗叫，還沒待回頭，就見一年輕女子駕電動車駛來，車踏板處站著一條白毛大狗，正向每一位路人吼叫。女人怡然自得，白狗吠聲連連，路人紛紛張望，也算是一幅城市夜晚的風俗畫吧。
上月的一個清晨，我還在熟睡，忽然被狗叫聲驚醒。睜開眼睛一望，天剛蒙蒙亮，才六點鐘，走到陽台查看，知道狗叫聲是從對面院裡傳來的。我關緊陽台窗戶和臥室的門，想再睡一會，可那狗叫聲接連不停，我再也睡不著了。無奈只好起床、洗漱、吃飯，這比我平時早了一小時還多，其間那狗叫聲持續不休。該上班了，我換好衣服出門，聽見那狗還叫，我走到對面院門前詢問門衛，門衛告訴我這是一號樓三單元某戶主的狗，不知什麼原因，主人今天一早就把狗放在樓下，自己回屋了。我說你院裡的狗在這裡叫了兩個多小時，打擾了許多人，怎麼就沒人管管？門衛支支吾吾，說他只是臨時僱工，這樓上住的都是機關幹部，他可管不了。
還有，很多養狗的人出來遛狗，也不用繩子栓著，任狗活蹦亂跳，有時突然衝到對面來人身前，嚇人一跳。其實，我能理解有些人養狗愛狗的心理及需要，看有些狗生得體態玲瓏，眼睛又圓又亮，確實也喜歡。但看到有些狗隨地大小便，心裡就想到這畢竟是畜類了。尤其是看到不少狗的主人對此不管不顧，隨其方便，將道路弄得很髒，我就很懷疑這些人的德行與是否有資格養狗了。
依我的觀察，上述交通擁堵和噪音污染情形，在內地許多城市都存在，只是程度上略有差別而已。
城市的出現，是人類走向成熟和文明的標誌。重任在肩的中國城市化，應該是一個不斷進步、追求完善的過程。我們的城市，不能一邊是霓虹閃爍、華樓矗立、現代化水準很高，另一邊卻又充斥著粗蠻、放縱和噪聲，這不協調，也不匹配。
願每個人都從自身做起，遵守簡單的規則，講求基本的公德。這樣，我們的城市和生活，就會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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