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大圖片
■在韓國首爾貿易中心，一名男子從二十國集團（G20）首爾峰會的宣傳畫前經過。新華社
彭博專欄作家 William Pesek
20集團（G20）峰會在首爾舉行有點因果報應的意味在裡面。13年前，韓國處於快速席捲全球的混亂風暴的中心。無視泰國和印尼所處困境的投資者別無選擇，必須面對這樣的現實：曾經身為全球第11大經濟體的韓國崩潰了。
韓國的處境拖累美股下滑，聯儲局對此憂心不已。20世紀90年代後期的韓國就如同今天的西班牙，當時的泰國就像是如今的希臘—它們都是全球危機的警報器。那時，我們擔憂韓國的問題會發生在很多更加重要的地方。如今，我們擔心全球第九大經濟體西班牙會不會像韓國那樣成為引發全球連鎖反應的一塊多米諾骨牌。
除了人民幣問題，此次G20峰會還將重點討論日本。也是說，如何令美國和歐元區經濟體避免重蹈日本的覆轍，免於陷入「失落的十年」。這正是為什麼說韓國舉行G20峰會涉及因果報應的原因之一。韓國為全球經濟避免「日本化」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路線圖。韓國所採取的措施令其走上了光明大道，並得以避免陷入通貨緊縮和人民生活水準下降的境地。
僅兩年前，韓國處於成為下一個冰島的邊緣。外界擔心，韓國企業沒有吸取亞洲金融危機的教訓，發行了過多的外幣計價短期債券。對很多人來說，這意味著韓國看起來就像是個龐大的對沖基金。最終，韓國證明這些懷疑是錯誤的，如今它的年增長率達4.5%。
韓國對即將舉行的G20峰會之真正貢獻是它在20世紀90年代末所採取的危機管理措施。它做了所有日本沒有做的事情，以及美國如今沒能採取的措施。狀況不佳的公司和銀行被准許倒閉，不論公司規模大小。決策者制定利率政策從來都是著眼長遠。韓國民眾應要求作出犧牲。避免推卸責任是這些應對措施的關鍵因素之一。
當然，任何事情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韓國遭遇的一個問題是泡沫從公司領域轉向負債過高的家庭。這個問題後來得到了糾正。21世紀前十年的後期，短期債券飆升對經濟沒有任何幫助。家族企業所發揮的作用仍然大得令人不安。
不過，在一個缺乏模範經濟模式的世界中，韓國的所作所為還是值得研究的。日本在20世紀80年代繁榮興盛後的衰落是怯懦的表現。日本沒有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寄望於憑藉運氣實現經濟的最終復甦。20年過去了，日本有的只是工業化國家中最高的公共債務，一個無人尊敬的央行以及持續不斷的通貨緊縮。
摩根士丹利亞洲非執行董事長羅奇等人擔心全球經濟面臨滑向日本式泥潭的風險。我們應該停止爭論美國是否會遭遇這樣的命運。實際上，美國已深受其害了……只不過華盛頓的政客還不知道而已。聯儲局上周宣佈第二輪定量寬鬆措施時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問題是，議員們可能看不到會議備忘。上周，美國中期選舉令國會出現分裂，這應該會令亞洲感到擔憂。
中國經濟增長9.6%的確很棒。但是14兆美元的美國經濟是無可替代的。我們現在經歷的可能是長達兩年、完完全全的困局經濟，這令美國的決策機構看起來太像日本同行了。在某種程度上，美國能成為日本是它的運氣。雖然這種異端理論已經風行數年，但它值得我們再次進行探討。直到今天，日本家庭的總儲蓄量仍高於美國的年產出。這正是日本在過去20年一直能勉強過關不至土崩瓦解的原因。
在這20年中，日本沒有出現大量的無家可歸者，犯罪率沒有飆升，在政府債務危機期間債市免於崩潰。如果缺乏儲蓄基礎的美國處於相同的境地，它能否像日本一樣安然度過10年都令人生疑，更別說20年了。日本還需要為其零利率和相當於其經濟規模兩倍的債務找到退出策略。美國的問題或許是它的支出不足以刺激經濟成長，或解決危及經濟前景、岌岌可危的家庭債務問題。這正是美國經濟「日本化」的根源。
將於11月11-12日舉行的G20峰會很可能無法為此找到解決方法。美國和其他地區的超低利率的唯一成就是令熱錢湧向亞洲。這將吹大股市和樓市的泡沫，令從北京到雅加達的政府工作變得更加複雜。這讓我們的目光再次投向韓國的教訓。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裡，韓國成功抵制了來自外界的壓力，沒有把利率降至零以避免所謂的「泡沫療法」（bubble fix）。
低成本的資金會提振市場，並給人以經濟復甦站穩腳跟的錯覺。事實上，它只是創造了新的泡沫來掩蓋舊的泡沫。此類措施所帶來的問題日後定會再次干擾經濟。這個世界需要的是一點好的因果報應。如果G20官員們研究得夠仔細，他們在韓國或許會有所發現。
|
放大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