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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1月24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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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璐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0-11-24]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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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榴蓮飄飄》是秦海璐事業的起步,也曾令她困惑。

 根據作家老舍作品改編的話劇《四世同堂》上月在台灣結束首演,雖然秦海璐扮的是又老、又胖、又反叛的「大赤包」,還是讓台灣觀眾瘋了。2007年,她重返舞台,演出《紅玫瑰白玫瑰》裡的紅,也有一小段「形象不堪」的造型,首6場的演出就刷新了國家60年來的話劇票房紀錄。

 兩劇的導演田沁馨對她的「很能放下」頗為欣賞,而形容生活中的她,玲瓏精巧,挎著小包走在路上,「像個小太太」。

 曾看過她的一個訪問,知道她沒事幹的時候就會看書。見到她一問,果然,她最近在讀楊天石寫的蔣介石,「幾年前我看過毛選,當時是想知道他怎麼把中國的政權拿到手的,我覺得也應該看看蔣介石,是怎樣把這個東西丟掉的。」口味如男子。

 她喜歡看各種人物傳記。「我還看資本論呢。很奇怪吧?」她穿著黑色及膝小禮裙,正被秋末香港室內的冷氣凍得夠嗆,但聽者如我,卻有點血熱。「有很多書講的是道理,是人生都會遇到的問題,只是以小見大,或者立場不同,但道理不會變。如果自己去經歷,你要反思到的話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要有反思的時間,悟性還要夠。」她用溫厚的北方音,不緊不慢地說。演員的「人生」積累於她還不夠,看書可以更客觀。「但其實演戲需要非常客觀的角度,非常主觀的表現,這樣才能引起大家的共鳴。」

 她是矛盾的統一。

尋找演員的生活

 她始終覺得,相比《紅白玫瑰》裡大膽、熱烈、嫵媚又執著的紅玫瑰,自己更傾向白。可導演田沁馨當初執意讓她演紅,其實是看到她的毫無防備之心,「我的個人生活比較像白,挺淡漠的,平時都是宅在家裡。這個圈子裡的人,很少會覺得跟我特熟,要是誰說看到我參加什麼飯局或者唱卡拉OK,那是不可能的。」

她畢業於赫赫有名的中央戲劇學院「明星班」,大四那年,她憑借《榴蓮飄飄》中妓女阿燕的角色,一舉登上台灣金馬獎影後寶座,她的同班同學有章子怡、梅婷、劉燁等,都是現在的大星名角。《榴蓮》之前,她還沒演過任何戲,當年導演陳果找她的理由,竟說她眼裡有風塵氣。她的解釋,是那時作為演員的迷茫,對演員生活的不甘。所以即便有「影後」的光環在身,之後的幾年,按她的話說,卻做了很多「不著調」的事情,做白領,開過廣告公司、製作公司,甚至火鍋店和美髮店,「一個接一個的倒閉,公司賠光了錢,我就回去拍戲,拿了錢又去搞這個弄那個。你不讓我當老板,我自己去當老板。」

 05年之前,她幾乎以每年1至2部電影和電視劇的數量,短暫地出現在鏡頭前,金馬影後每年仍如期誕生,表面上,她裝作和自己沒有關係,「到了05年,有一大哥跟我說,人是有專長的,你看你每次沒錢的時候都是靠演戲賺回來的,能養活你的是演戲而不是開公司當老板。我那時才領悟這個道理。」然後她開始瘋狂地接戲,以彌補過去被無端浪費的青春,卻再次出現對自我認同的危機。工作量超出負荷,她曾經在兩個劇組同時開工。「這邊收工就趕夜路奔那個組,連酒店都省了,就在車上睡覺。」「有一年因為拍戲,整整一年沒回家,一年四季的衣服全在車上,有11個行李箱。回家之後我就問自己:我的生活呢?我工作是為了讓生活更好,可我的生活都在車裡,我就崩潰了。」 

 「到了08年的北京奧運的那一個月,所有北京的娛樂都休息了,我第一件事就是睡覺,睡了17個小時沒有醒,每天都那麼睡,然後有時間去做美容,約朋友下午喝咖啡,去指甲店浪費兩個鐘頭弄指甲,那一個月就覺得我的生活可以這樣自由?太不可思議了。」

我沒那麼冷傲

 她的言語有時聽起來很自私,她一直在努力區分戲裡的角色和戲外的自己,光鮮亮眼的人物永遠都是角色,「千萬不要想你過到角色裡」。她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她9歲被父母送去學京劇,童年的記憶盡是練功和挨打,練到兩腿青紫,練到整晚不能睡覺,於小孩子是皮肉的短暫記憶,卻留下永遠避之則吉的話題禁忌。但她對舞台一剎那的焦聚時刻還是癡迷。大學二年級她因為闌尾炎手術耽誤了期末考試,補考的時候,她一人站在台上,當燈光閃亮的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幸福感隨之湧出來,令她不能忘記。

 「我之前在舞台上已經生活近10年了,從小就是在這個地方混大的,我太熟悉舞台了,它的台口、偏幕、一道幕、二道幕、三道幕,我是可以在舞台上生根的那種人。」

 即使是現在,她在每次戲劇演出前,仍會緊張得一塌糊塗。「如果第一遍鈴響,我會想去上廁所,每場如此。」她更喜歡戲劇的參與感,排練《紅玫瑰白玫瑰》時沒有劇本,演員、編劇和導演就坐在一起討論。「像家人一樣。」

 「喜歡話劇還有一點,就是從觀眾進場開始,整個劇場就在不斷升溫,觀眾也會扮演角色。這和對著機器看,通過很冷的東西傳遞是不一樣的。」也因為話劇工作耗精力,市場效益低,她也難免遭到經紀公司的抱怨。「他們不高興,那也沒有辦法。」

 那次偶然的休息之後,她再次放慢演戲的速度,她開始嘗試幕後的工作,剛上映的電影《愛情36計》,她身兼演員和策劃。還有她的唱片,每三年發一張。「唱歌我一直喜歡,但以前出唱片很功利,想讓大家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以前的角色很多都是冷的、高傲的、刁蠻的,特別不像我。可是,我出完第2張專輯時,我就覺得,我幹嘛要讓別人知道我是甚麼人?我自己知道就好了,我能對多少人有影響?沒有多少,都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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