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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江之南的江湖書寫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01-25]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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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之南建構了一個「邪牌世界」。 作者提供圖片

黃仲鳴

 在香港一眾粵港派作家中,江之南的「江湖書寫」,獨樹一幟,取得的成績不俗。《人在江湖》是「經典」之作,其後出版的《邪牌》、《邪門豔女》,則遜矣,但仍有其特色,值得一說。

 且以《邪牌》(香港:明窗出版社,一九八○年九月)為例。此書包含三個故事:一、〈邪牌〉,二、〈過埠〉,三、〈跳海的女人〉。而〈邪牌〉內分兩個獨立故事,毫無關連。第一個故事講述一個爛賭舞女如何「掙扎」成為脫星,最後入了精神病院。在這過程中,爛賭舞女人盡可夫,最後得了所謂「真愛」,卻以悲劇收場。

 第二個故事,講述一個酒吧女與有婦之夫的戀愛故事。過程也是可歌可泣,這對怨女癡男介入了江湖的仇殺,既血腥,又香艷。酒吧女毀容後,「大方」到令人咋舌,竟然「推薦」好姐妹去慰藉癡男,而癡男亦老實不客氣,上床可也。最後,酒吧女釣得一巴西老華僑,遠走異域;癡男也回到毫不介意他拈花惹草的太座身邊。是大團圓式結局。

 「邪牌」一詞,是香港五、六、七十年代流行的詞匯,最為人熟知的有「邪牌愛差人」一語。書中雖然無「差人」情節,但江之南建構了一個「邪牌世界」,以兩個「邪牌」來代表,太少了;其實大可以據此而書寫更多的邪牌故事。

 在民初的鴛鴦蝴蝶派作家中,有位專演述江湖幫會秘史的作家姚民哀。他的作品,對秘密社會的掌故異聞,搜求極廣,材料也甚豐;論者謂,他的小說可當作會黨史料來讀。其中,寫得最生動的是下層江湖人物及其生活。大東書局出版他的《南北十大奇俠傳》時,在宣傳上有這樣的字句:

 「一幫有一幫的歷史淵源!

 一幫有一幫的宗旨派別!

 一幫有一幫的山頭首領!

 一幫有一幫的組織情形!

 一幫有一幫的切口幫規!

 一幫有一幫的使命幫訣!」

 在《邪牌》中,兩位女主角與幫派的對決,雖沒正面書寫幫會,但從中可以看出幫派之無良,和幫與幫之間的恩怨,甚具本地色彩。可惜,江之南有關幫會的切口、隱語、落墨甚少,是為不足。

 姚民哀自幼混跡於幫會之中,對個中內情當然知之甚詳;而江之南業於報界,對江湖中事雖知之,然畢竟是個「玲瓏空子」(江湖切口,謂非個中人而知個中事者),致下筆雖取諸社會新聞,惟欠深入。

 不過,江之南自有其聰明處,他構建了大哥成的「正邪世界」;還塑造了「邪牌世界」。在《邪牌》中,〈過埠〉的主人翁是一名新界仔,在英國打工而沉淪於賭場,更斬傷債主,坐完監後遣回香港,廁身幫會,左右逢源而坐大,最終為警方拘捕。

 江之南的「江湖書寫」,別具特色,行文淺白,以對話來推動情節,在報上連載時,已大受讀者歡迎;成書後據說銷情也不錯。可惜,自他以後,這類作品已鮮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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