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妮卡
丹麥當選去年「全球最清廉」國家,內地傳媒最近訪問丹麥駐華大使裴德盛,想了解他們保持清廉的秘訣。裴德盛說,「歷史傳統上,我們沒有腐敗問題,所以根本就不用抗擊腐敗或避免腐敗。這是植根於我們文化中,我們的文化不相信賄賂、敲詐和腐敗。」
讀到這篇訪問時,剛在汕頭沃爾瑪超市看到一「奇景」,就是賣洋酒部門堆滿春節送禮花籃,每籃售價由數百元至千元不等,內藏昂貴威士忌或白蘭地、香煙糖果。售貨員向我推銷說:「送這一籃給上司,肯定升職。」
賄賂,早就植根於中國的傳統文化。裴德盛提及「我們不相信賄賂」時,可以想像,他一定很自豪。
香港自廉政公署成立以來,賄賂和腐敗的「傳統文化」已逐漸消失;這是經過長久教育、政府嚴厲反貪決心,以及市民的合作,才有今天成果。
廉署未成立前,香港貪污情況令市民恨之入骨。少年時曾目擊一事件:家住北角一大廈的二樓單位,樓上妙齡女子因失戀,服食迷幻藥後跳樓,剛巧被二樓簷篷擋住。她死不了,卻在簷篷上痛苦呻吟。我從二樓窗前望出去,驚惶之餘更替她難過。
消防車和救護車都來了,他們沒有立即救人,卻和自殺女子家人在「討價還價」。當年港人曾流行一句諷刺消防員趁火「打劫」(賄賂)的說話;「有水(錢)放水,無水收水。」
警隊貪污情況更是無孔不入。記得一九七七年發生「警廉衝突」事件時,我剛入行當記者,採訪主任開會分析形勢說,今後突發記者要「自力更生」了。原來當年警方受賄,要報館放「水」(錢)然後賣「料」(新聞)。這些「料」,包括通知報館,警方何時何地去掃除黃賭毒。
三十多年後的今天,港人像裴德盛一樣自豪——我們摒棄了這種傳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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