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基舜
李家莊莊主「撲天鵰」李應,一個麤人武夫而已。
主管「鬼臉兒」杜興回報祝家莊不買賬,不但不肯放「鼓上蚤」時遷,而且,祝彪更在言語上羞辱一番,李應聽罷不由得勃然大怒,無明火起三千丈,立刻吩咐莊上備馬,親自往祝家莊問個究竟。
「病關索」楊雄與「拚命三郎」石秀見狀,連忙勸諫:「大官人息怒,休為小人們便壞了貴處義氣。」
楊雄、石秀二人不勸猶可,這麼一勸,無疑是火上加油。李應自視乃一莊之主,與祝、扈兩莊結盟,與祝朝奉莊主平起平坐,焉能受祝彪這小輩閒氣。
只見李應披上一副黃金鎖子甲,前後獸面掩心,穿一領大紅袍,背胯邊插著飛刀五把,拿了點鋼鎗,戴上鳳翅盔,點起三百悍勇莊客,前往祝家莊,大興問罪之師。
李應親自出馬,杜興豈敢怠慢,也披一副甲,持槍上馬,帶領二十餘騎軍,尾隨李應。而楊雄、石秀二人亦抓扎箭衣,挺著朴刀,跟著李應的馬奔祝家莊。
李應一眾,浩浩蕩蕩,黃昏時分,來到獨龍山岡前。祝、扈、李三家,在獨龍山地域建莊,祝家莊居中,扈、李兩莊分列左右,祝家莊人多勢眾,財帛豐饒,佔了獨龍山岡,建堡立哨,四下遍插鎗刀軍器,門樓上排著戰鼓銅鑼,端的是刁斗森嚴,猶若一方之霸。
李應來到莊前,大叫:「祝家三子,怎敢毀謗老爺!」
今常見有把「毀謗」寫成「譭謗」,亦無不可。《康熙字典》中「毀」「譭」二字皆備。對「毀」字則引《論語》、《孟子》作詳細註釋,而對「譭」字只簡言與「毀」相通。但王力教授的《古漢語字典》則未有收入「譭」字,若以此而論,「譭」字乃旁屬而已。
話說回李應在莊前大罵祝彪,未幾祝家莊莊門大開,祝彪騎著一匹火炭赤馬,在五六十騎簇擁下出莊。李應見著,破口大罵,責祝彪有違三莊結盟之義,不肯放人。
祝彪反唇相譏,指三莊結盟乃為防禦梁山泊強人「借糧」,今擒獲者乃梁山泊之人,當然放不得。李應見祝彪不買賬,再不打話,挺鎗攻向祝彪。
兩人鬥了十多回合,祝彪不敵,撥馬便走。李應拍馬追來,只見祝彪回身彎弓放箭,射中李應手臂,李應中箭墮馬,祝彪調轉頭要取李應性命,楊雄、石秀二人見了,大喝一聲,挺兩把朴刀殺向祝彪。祝彪不敵,坐騎屁股更被楊雄戳了一刀,險告墮馬。隨從恐祝彪有失,連忙搭箭指向楊、石二人,二人自思沒有甲冑護身,不再追趕,任由祝彪逃返祝家莊。
且說杜興早已救起李應,一行眾人返回李家莊,替李應療治箭傷。楊雄、石秀表示要往梁山泊請救兵攻打祝家莊,一方面救時遷,另方面替李應報一箭之仇。
梁山泊與獨龍山岡相距不遠,一直不敢打獨龍山岡地頭主意,乃對祝扈李三莊聯盟有所顧忌,今三莊聯盟破裂,正好個別擊破,也構成了梁山泊第一次正式出外作戰。(細說水滸.二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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