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妮卡
汕頭人嗜茶成癮,無論是大街小巷的樹蔭下,汽車噴出臭氣黑煙的馬路旁,又或垃圾亂飛的行人道上,經常見到汕頭人自斟自飲功夫茶,自得其樂。
汕頭朋友在潮州鳳凰山擁有茶園,生產單樅茶。清明時分春茶盛放之際,他送來新茶與我分享,可惜單樅非我的「那一杯茶」。
喝茶,屬於極之主觀的個人嗜好。他喜歡紅茶、她愛綠茶、我偏好烏龍茶,各有所屬,不能勉強。正如眼前這一包朋友送來、盛情難卻的單樅茶,棄之可惜。準備轉送廣西桂平的小舅父,他連忙婉拒。「我們桂平的西山茶冠蓋天下,喝慣了。」他說。
茶種各有所好,泡茶方法亦各異。香港式的「絲襪」紅茶,濃郁芳香,可是,注重「下午茶」的英國人卻對港式紅茶嗤之以鼻。他們喝的紅茶清淡,甚至不加糖。
泡一杯好茶,應該先倒茶還是先放奶?英人一直為此爭論不休。日前翻閱奧威爾(George Orwell)的《英國式謀殺的衰落》(Decline of The English Murder),書中就有一篇關於泡茶的學問。想不到這位以《動物農場》和《1984》而名垂不朽的大作家,對茶道也有研究。
奧威爾鍾情於印度茶葉。他認為中國茶的優點是價錢便宜,可以不加奶就喝,但不夠刺激;「你喝了以後並沒有感到人聰明了一些、勇敢了一些,或者樂觀了一些。」
難道印度茶葉有此「特異」功能嗎?奧威爾沒解釋。
奧威爾認為茶葉應該直接放進壺裡,才會散開泡透;如用茶包和隔茶器,茶味不夠。他反對喝茶放糖,破壞茶味。「如果喝茶放糖,同樣可以放胡椒或放鹽。茶原來是要喝苦的,正如啤酒要喝苦的一樣。」他認為茶放了糖,就不是嘗茶味,而是糖味。「將糖放在白開水裡,同樣可以製出一種十分相似的飲料來。」
由此觀之,泡一杯好茶最好還是各施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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