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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內有真人表演審案情景。（作者攝）
黃仲鳴
六月下旬，參加了一個「香港高校人文社會科學學者山西訪問團」。在此之前，從沒去過山西，也沒想過去山西；反而一直想去陝西，想去西安。然而此行也，卻被我發現了山西。原來山西的歷史人物、文物竟那麼豐富。五千年歷史要看山西，這句話一點也不錯。
這次雖去也匆匆，回也匆匆，只去了太原、平遙、臨汾、吉縣壺口瀑布、運城，沒有去大同，但收穫不俗；尤其是壺口瀑布，看那萬水奔騰、湧向一「壺」，激起的浪濤，濺起的水霧，噴向河床，蜿蜒東流，堪稱壯觀。最感失望的，反而是平遙古城。
一九九七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平遙古城列入《世界遺產名錄》，譽為「中國漢民族城市在明清時期的傑出範例」，「展示了一幅非同尋常的文化、社會、經濟及宗教發展的完整畫卷」，但當登上城牆，在古街上逡巡，感覺毫無特別之處。街上兩旁，商店雖然林立，除旅館、食肆外，那些古玩店、漆器店、布鞋店，殊無特色，整條古街，就是被這些店舖「霸佔」，看了幾間，毋須走遍全街，就知道是什麼「貨色」了。不過據說，古城的四大街七十二條蚰蜒巷仍然保持了明清時期的風貌，對有的歷史研究者來說，確可發抒古的幽情。其中，還有一些豪門巨賈的宅院、票號、鏢局，盡見當年平遙晉商的大款風貌。我們參觀了「日昇昌記」，這家票號被譽為「中國銀行業的『鄉下祖父』」，是中國金融發展史上一個里程碑所在。店內西側櫃房內塑有兩尊蠟像，旁設秤銀両的天平，栩栩如生，可見當年營業場景。牆上還懸有詩文牌匾，這幾行詩文，是中國最早的銀行密押制度，即是用漢字代表數字的密碼法，全年十二個月，每月三十天，多少銀両等等，全以漢字代表，並時時更換，非局中人當完全看不明白，摸不著頭腦。當然，這些密碼式金融制度，對一些遊客來說，興趣自然不大。旁有一香港團，有清脆的廣東話入耳：「冇乜好看，怎及得上鳳凰古城！」
雖然「冇乜好看」，我們卻得了兩個「額外節目」，一是撞正衙門內有「真人表演」，重現了古時縣官審案的過程。二是城內有戶人家正舉行喪禮，我們穿越一條小巷時，即見白幡白紙飄飄，十餘藍衣仵作「整裝待發」，樂隊奏出陣陣哀音，一婦大展悼歌之喉，在喪家門外「擺陣」，極「一時之盛」。
從衙門看完表演出來，即見長長的出殯行列，在古街上蜿蜒遊行，引得圍觀如堵。這種「遊街壯觀」，在五十年代的香港還見，於今已不復睹了，想不到在平遙古城內，勾起我孩童時不少回憶。有平遙人在我耳旁說：「這是我們城內的大戶，也只有大戶，才有這種排場。」
古城一遊，這「餘興節目」頗堪一記。相信後來者，未必有這「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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