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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潔華
到威尼斯出席視覺藝術雙年展，很快便習慣了水都的渡輪交通。這陣子有雷暴警告，下了幾陣雨以後，海面有點波濤，因而搖晃的感覺到上岸後仍在持續。人們說威尼斯的威力在她的繁華以後繼續瀰漫，時而妖魅著她的遊人。但我還是實際一點，覺得維斯康堤的《魂斷威尼斯》，其實是一股暈船後揮之不去的浪病擴張而已。
這次到訪藝術雙年展，在各式展銷以外還加添了兩個景點，跟藝術有關但不直接。一個是墳場島，在水站Cimitero岸上邊；一個是麗都Lido島上著名的Excelsior酒店，名人必到。甫到墳場島，一心想觀看天主教墳場著名的雕塑，如長著翅膀的守望天使，強而有力地坐守著被寵愛者的墳墓。失望，卻有另一番收穫。墳墓的歷史由十九世紀到廿一世紀都有，從生卒年月到墓碑上的照片都說明了威尼斯人的長壽。這兒的人以家族為務，有些墓園都在閘前刻上了家族的姓氏，內裡埋葬了一個家族的好幾代人。
奇怪的是威尼斯人不介意用絲製的人造花，務求墓碑上的花瓶常裝載一束黃白間紫的花朵，使整個墳地充滿色彩。墳場島上邊閘門穿往海旁，閘口是一個平台，是用以海葬的最佳地域，惟威尼斯人還是喜歡塵歸塵，土歸土。至於Excelsior Hotel，是一年一度威尼斯電影節舉行的重鎮，每年到訪的演員藝人星光熠熠。酒店自上世紀始已是個地標，當年選美舞會名人豪宴的舊照片掛滿酒店大堂，美麗人兒永垂不朽。
對於威尼斯人來說，生的光榮死的華麗，都曾是精雕細琢的事，如今慶幸留存的，是不讓遊人打擾的原居民生活，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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