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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23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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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瞬間:被「精神病」化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11-23]     我要評論

青 絲

友人的哥哥與妻子長期不和,經常酗酒鬧事,每次喝醉後就按著妻子狂揍,家人不堪其苦,某日趁他喝醉後強行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為此,朋友的哥哥不得不耗費了一段時間來向醫生證明自己其實沒有精神病。或許是這樣的經歷太過刺激,他被弟弟接回家後,就變得老實了許多,喝酒的次數明顯減少。這也正應了一句網絡流行語:自從得了「精神病」,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要說起來,這句話之所以廣為流行,並不是無緣無故的,也有著深厚的現實基礎。清人震鈞的《天咫偶聞》載,清末的時候,京城有個姓李的婦人,綽號「李瘋子」,每天早上提著一個菜籃子,遊走於人群熙攘的市集,邊走邊高聲大罵,內容無所不包。舉凡朝廷的疏漏過失,官員的昏聵顢頇、貪墨敗度,軍隊的窩囊無能,再到各衙門的行政不作為、廢弛法紀,以及社會道德的敗壞,世道人心的奸險醜惡,她都一一列數,罵得有理有據,痛快淋漓。

負責京城治安的兵卒遂將李瘋子抓了回去,關押到大牢裡頭。由於她瘋瘋癲癲的,又沒有犯下重罪,無法長期關押,一段時間後就把她放了出來。而一獲自由,李瘋子又是每天詈罵如故,若是路遇官員或洋人,還會罵得特別大聲,兵卒用鞭子抽她也不怕,拿她一點辦法沒有,後來兵卒乾脆就放任不管,由著她去了。市集上的百姓也都樂見其罵,要借李瘋子之口反映當時的社會人生,暴露官場的腐敗黑暗,發洩積鬱在人們心頭的怨恨憤懣。於是,不管李瘋子走到哪裡,身後總是跟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

這樣一來,街邊的商舖為了招徠生意,經常會給李瘋子一些錢,她餓了也會有人管飯,目的是借她集聚人氣。李瘋子罵了三十多年,竟然藉此攢下不小的一筆錢,並用這些錢修了七座廟宇。她臨死前自述,三十歲時曾夢到神仙,囑咐她必須瘋瘋癲癲的,不然就會發病身死。她也堪稱是因精神病而更精神的典例。

清人羅惇曰融的《賓退隨筆》載,乾隆的生母原是承德府的一戶貧家女兒,小時舉止頗為瘋癲,她每天早上到市集上拿別人的食物吃,常不給錢就走,雖然屢被呵斥責罵,依然如故。而奇怪的是,若是小販任她取食,當天的生意就會特別好,若是叱罵驅逐,食物就會賣不出去。久之,小販都覺得她是個異人,就任由她到攤上取食食物,並稱她為「瘋丫頭」。後來她送親戚入宮選秀女,被誤排入秀女的隊伍當中,因她的個子高挑,在一班幼女當中顯得特別突出,遂被選送到雍親王府,自此改變一生。

或許,乾隆應該慶幸清代還沒有精神病院,更無「被精神病」的事情發生。要不然,其母若是早年也被強行送入精神病院治療,也就不會再有日後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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