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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羊璧
說到黃河，我常想起一句歌詞：「天下黃河十八彎，人生路上有艱難。」
歌詞從黃河十八彎，比喻人生路上有艱難險阻。這裡面有人生閱歷，有人生哲理。
我一直喜歡這句歌詞，也常哼哼。
黃河十八彎到底怎麼彎法？相信誰也沒有見到全景過程。這是一片多大的土地上的一條長河，你就是有了孫悟空的本事也難以看清楚。不過，我心中常有這樣一條大河，彎彎曲曲，流過中華大地，匯聚了多處的小河，於是浩浩蕩蕩奔向大海。
多年前，旅行的時候，曾到過一個地方（地名忘記了），說黃河就是從這一帶奔流入海的，那應該是山東。同遊的人，熟悉這一帶，還指點著遠處一片地方，說這就是常說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地方。黃河以往常常改道（現在的情況應該改善多了吧），因此有那一片地方，有時在河之東，有時在河之西。這麼一指點，又多了一些根據去作俯覽黃河的想像。想像這條大河像一條活龍，在大地上流動奔騰。
黃河這樣一條大河，一旦改道，自然要吞沒許多土地，是土著居民的大災難。不過，好些生動的詩詞，著重寫的卻是黃河浩翰的壯大景色。「黃河遠上白雲間」，「黃河之水天上來」，這都是天地宇宙間的壯麗景色。有人曾經提出討論，說「黃河之水天上來」恐怕是「黃沙之水天上來」吧，是黃河是黃沙我的興趣不大，但那「天上來」的巨觀，卻是存在人們心頭的巨畫。
我在黃河邊的時候，心頭也在想像著黃河「天上來」的氣勢。其實這樣的氣勢也只能夠在想像中存在，再好的視力，飛到天空也看不清楚的。
天下黃河十八彎，十八彎怎麼個彎法，也只能在心頭去描繪。
《黃河大合唱》中的一段，《黃水謠》非常動聽，也很有氣魄：「黃水奔流向東方，河流萬里長。水又急，浪又高，奔騰叫嘯如虎狼。」不過，《黃河大合唱》誕生的時候，黃河兩岸卻正遭受著當年日本侵略者的蹂躪，當地人民「扶老攜幼四處逃亡」。現在，這一切過去了，黃河回復兩岸「麥苗肥啊，豆花香」的美好生活。
黃河，是中華大地的象徵。當中華大地受苦難的時候，人們想到黃河，就想著大地百姓的苦難。不過，在那時候，我們也在遙望光明的未來：「新中國已經破曉，四萬萬五千萬民眾已經團結起來」，黃河之子不會低頭。（那時候，抗戰初期，人口遠比現在少，也號稱「四萬萬五千萬」同胞。）現在，破曉了，黑暗過去了，我們唱著「新中國已經破曉」的時候，心頭的光明圖畫也更加清楚了。
黃河是我們心頭祖國的壯麗畫圖，《黃河大合唱》在我們心頭永遠是嘹亮的歌聲。
整理存書，翻出了一本一九五六年版的《黃河大合唱》，不覺已經是七十多年的事了。這本曲譜倒成了我手頭的一本珍本書。不過《黃河大合唱》本身卻永遠放出有力的咆哮。
「天下黃河十八彎」這一句，卻不是《黃河大合唱》中的歌詞。但是這句歌詞在我心頭與《黃河大合唱》一樣，永遠在激蕩著人們的精神與壯志。新中國早已破曉，《黃河大合唱》也仍然在鼓舞著人們的精神。
我還是想再說一次：「很希望在不久的日子，能在音樂會中聽到《黃河大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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