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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麟保持著典型的「老克勒」形象:衣著筆挺,皮鞋金呈亮,格調十足。
舊上海電影中,有一群人被人們稱為「老克勒」(源自Class,階級、等級之意),他們受西方文化影響,生活講求悠閒、雅致。印象中,他們走路優雅紳士,衣著筆挺,皮鞋金呈亮,腔調十足。他們熱衷悠揚的爵士樂,喜歡濃郁香醇的咖啡。即使手頭拮据,「老克勒」們也會保持紳士風度和生活狀態。如今的上海,有一群人依然延續著「老克勒」的生活方式,演繹著上海最早的海派文化風情。
家中8男性 6人穿西裝
在龍年大年初一,本報記者前往上海淮海路上一幢老洋房,探望「老克勒」陳元麟先生。陳元麟和其家族1938年就遷居於此,因為受家族的薰陶,很有腔調。其父親陳三洲1930年在上海南市蓬萊市場開設博覽書局,同年創辦電影周刊《影戲生活》,是最先受到西方文化衝擊的代表人物之一。1935年與東渡日本過的「杭州師範」高材生陳珍英結婚,也是在上海東方飯店舉辦所謂新式(西式)結婚儀式。1938年博覽書局總店在當時「法租界」霞飛路復業,在當時文化出版界也算一件大事。書局中除出售出版中文書籍外,還出售英、法、俄、日等國文字的書籍。陳元麟出生後,大家庭中8個男性有6位身穿西裝。
剛進門口就看到陳老先生穿著做工精良的棕色格紋襯衫,筆挺的西裝,戴一幅金絲邊眼鏡,頭髮一絲不亂,皮鞋烏黑金呈亮。
中西合璧 熱鬧又優雅
陳老先生家族中過年一定要講究「團圓」。一年中各自忙碌,到了過年一定要聚在一起,敘敘親情、友情、鄉情。過年要「拂塵」(大掃除),還要買年貨,年貨也不同與平常人家自製醃製魚肉,而是講究討個吉利口彩。長生果,祝長命百歲;元寶巧克力、巧克力金幣,恭喜發財;桔子梨子水果也要備些,討個諧音:大吉大利;糖年糕,「年年高」、「甜甜蜜蜜」。
「老克勒」過年,既注重中國傳統的新春習俗又融入西式生活,可謂中西合璧,熱鬧又不失優雅,在習俗中夾雜著情趣。除夕夜,一家人按傳統坐八仙桌吃了年夜飯,年初一中午,陳先生便帶著太太去紅房子吃了頓西式年飯。陳老先生說,就算是三年自然災害物資缺乏,過年了,父親也會帶著他姐弟二人去德大西菜社吃頓好吃的。看到桌上還有三星白蘭地,便問起他過年喝什麼酒,他笑答:「過去也喝三星白蘭地,抽抽雪茄。但心臟出了狀況,戒酒戒煙了。這個現在都是給小輩們喝的了。」
跳舞聚會 必不可少
不同於一般上海人家的走親戚拜年,「老克勒」更注重社交關係的拜訪。去年過年他參加了上海寶慶路3號「染料大王」周宗良私人宅邸的派對。陳元麟表示,過去的一些朋友,如「吳宮大酒店」小開馬宏南已仙逝,端木愷大律師之子端木偉民已遠去美國,只有「軍火大王」丁福成之子丁訓民還經常彈彈鋼琴跳跳舞、打打網球聚聚會,過年幾天裡會抽空參加在丁家舉行的派對。今年陳老先生也在自己家中準備了社交舞會,新年裡跳舞聚會是「老克勒」必不可少的的娛樂項目。對於來客,陳老先生會吩咐小輩用他的德國徠卡相機拍攝下來。
陳元麟稱自己是守在淮海路這老房子最後的一位「老克勒」,物質財富很少,但精神財富很多。作為接受西方文化最早的人群之一,「老克勒」們正用自己的方式,繼續演繹著上海早期的海派文化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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