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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智德
藏書不只是學者或文人的事,一般讀者或有閱讀習慣的人都會有自己的藏書,就香港的生活環境而言,我想許多人都很難擁有自己的書房,但或者總能在家中一角落,放置一台書架。我所認識的朋友中,也有人把書放置在白色膠箱中,即在家用品店買到的那種,方便收藏,也不佔用太多空間。無論如何,書是用來讀的,而在某特定時刻,書往往也是我們的尋找對象,以我個人來說,生活中經常出現的狀況是,想找某本書,是自己讀過、家中也藏有的書,但翻箱倒篋總遍尋不獲,最終惟有到圖書館去借。所以,無論書是放在書房、書架或膠箱中,能方便自己找到是非常重要的。
圖書館對館藏編有索引,許多年前是以「四角號碼」檢字的卡片,現在是電子目錄,要找一本書不難。一般人而言,我想絕少人會為自己的藏書編目,一般都是靠記憶,總以為地方不大,不會遺失,但是由於雜物凌亂,想找的書總難覓見。有段時期,我每天平均花三十至四十五分鐘在家中找書,書永遠是最易遺失的物件。
所以,我其實曾經為自己的藏書編目,是許多年前的事,試過用卡片,每張卡片記錄一本書的資料,包括書名、作者和收藏點——即是在家中的位置,寫了百多張,然後放棄了,因為是不可能的工程。後來試過用電腦,結果都一樣,我惟有接受在家中找書的事實,由此也更珍視自己的記憶,那是一種與空間相連的記憶。
藏書也不只是自己的事,家人的藏書、上一輩親人的藏書,都是另一種故事,我聽過許多關於藏書的故事,也留意著去搜集和閱讀,我知道個人藏書的下一個去處,不外乎垃圾站、舊書店、別人家中或圖書館,這樣的故事總不免帶點憂傷,無從迴避,但亦何必多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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