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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羅浮宮，這座舉世聞名的美術館無須多加介紹。前來巴黎旅遊的世界各地遊客們除了懂得消費LV，也肯定知道羅浮宮。數年前一本通俗小說《達文西密碼》掀起熱潮，蘭登教授得破解神秘微笑的符號意義，隨後又藉著湯漢斯飾演的電影版賣座，羅浮宮自然又額外多了一個電影話題。
但這部荷里活的大型主流片，從來都不是我那杯茶。在貝聿銘的玻璃金字塔前排隊等候入場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反而是一本日本雜誌《PEN》的羅浮宮特輯，訪問了幾位每天上班工作需要途經羅浮宮的巴黎人。相片中他們的神閒氣定，全然沒有趕著去上班的匆忙與壓力，和亞洲城市一比，印象深刻。
閒逸，正是巴黎的魅力吧。城市遊人漫無目的地閒逛，連「漫遊」一詞，也出自法語。甚至遠在未去過巴黎之前，因為受到法國新浪潮電影的衝擊，那些充滿趣味性的電影語言，不知不覺就與法國印象掛上了鈎。後來長大了，雖然對高達導演後期的電影逐漸失去了熱忱，但當初對大導演活潑跳脫的影像近乎膜拜的心理，還是抹不掉的。
所以踏進羅浮宮，高達的《法外之徒》(Band of Outsiders)就霍地跳出來。想起片中美麗清新動人的Odile和一對性格相異的好朋友Arthur和Franz，三人行的即興火花，刻印了青春的無敵。經典的一幕，自是三人坐在奔馳的開篷車中，Arthur一貫無聊唸出手上書中的一段話，說的是美國人創下了以9分鐘45秒遊覽羅浮宮的世界紀錄。隨即鏡頭一轉，三人已經手牽手在羅浮宮裡興奮地奔跑。自覺打破了美國人的紀錄，三人認為他們是所向披靡的（有能力犯罪），這也是影片其後靠向黑幫類型電影的一大轉折。
身在這氣勢磅礡的美術館中，更是對當年新浪潮挑戰建制藝術文化的勇氣與創意感到欽佩。是的，高達或許夜郎自大，但站在典雅古樸的長廊，我只敢以最謙卑的姿態，以小心翼翼的步伐觀賞分佈左右的精緻雕塑。興之所至、妄作非為的念頭，也只有高達這等高手才能夠看似漫不經意地出招。 ■文、圖：章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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