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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鳳與逝去的兒子楊文亮小時候的合影。香港文匯報成都傳真
昨日，四川汶川「5．12」大地震四周年。這場浩劫，讓無數母親失去孩子，也讓無數子女痛失母親。母親節來臨，那些經歷生離死別的家庭是如何緬懷親人的呢？5月12日，記者來到重災區之一的彭州白鹿鎮，一位名叫李金鳳的母親正告慰遇難的兒子：兒子，願你在天堂過得快樂。 ■香港文匯報記者 況璃、李兵 成都報道
彭州白鹿鎮是川震重災區之一。本文的主人翁李金鳳和楊清貴夫婦，便住在這個小鎮上。
四年前的禮物：一雙運動鞋
「今天，是兒子去世四周年祭日。」李金鳳的丈夫楊清貴告訴記者，一大早，李金鳳便把兒子的遺像擦了又擦，又翻出兒子的照片看了又看。今年清明節，李金鳳帶著兩個孩子去兒子的墳頭上香祭奠。
「這雙鞋，是兒子送給我的節日禮物，現在成了永恆的記憶。」李金鳳一邊摸著一雙半舊的運動鞋，一邊哽咽著說，這是四年前的母親節，兒子送給她的節日禮物。
2008年5月11日，李金鳳在成都工作的兒子楊文亮放假回家，提前陪她過母親節。楊文亮給李金鳳買了一雙運動鞋，還給年幼的妹妹買了一件新衣服。陪母親過完節日，5月12日中午1時許，楊文亮便背著行囊，到街上等公共汽車準備回成都。
下午2時28分，整個小鎮開始地動山搖，門窗、玻璃嘩嘩直響。「糟了，我媽還在樓上！」楊清貴回憶說，這是他聽到兒子說的最後一句話。楊文亮沒有半點猶豫，箭一般衝進屋內，把母親一下子推出了門外，而他卻被埋在了廢墟下。
捨命救母 留下永恆傷痛
「兒子要不是救我，他就不會死。」李金鳳說，兒子用生命換回了自己的生命。「兒子很聽話，很孝順，他的逝去成為一家人心中永遠的痛。」李金鳳回憶起和兒子相處的一幕幕。
楊文亮參加工作的第二年夏天，李金鳳到成都進貨，他便提前請假陪母親到荷花池進小百貨。進貨可是一件辛苦活，得背著一個大包，一家商舖一家商舖走。看著兒子累得滿頭大汗，李金鳳要搶過兒子的背包，但楊文亮卻說：「媽媽，你平時很辛苦，還是我背。」楊文亮陪媽媽進完貨，又背著近50公斤的小百貨，從荷花池步行1.5公里來到成都五塊石汽車站，並買好車票送母親上車後才離開。
2007年的一天，李金鳳夫婦帶著女兒到成都看望兒子。楊文亮帶著一家人逛超市、吃火鍋，快快樂樂地玩了一天，晚上還給父親買了點下酒菜。第二天，楊文亮帶著一家人逛商場，來到一服裝店舖前想給父親買一件衣服。「平時兒子從不亂花錢，每月工資都按時寄回家，我不想他給我買衣服。」楊清貴說，他萬般推托不想花兒子的錢。楊文亮卻拉著父親的手說，不買沒關係，可以試一下。楊清貴試完衣服，把衣服放回原處離開，楊文亮卻悄悄返回把衣服買了回來。「每當想起這些，我的心便莫名的痛。」李金鳳說。
「房屋倒了可以重建，娃娃去了卻令一家人悲痛欲絕。」楊清貴說，災難發生後，他頓覺人生失去意義，妻子李金鳳更是整日以淚洗面。後來，在當地黨委、政府的關心下，楊清貴一家漸漸走出陰影，並積極投入到抗震救災之中。
新生命降臨 逝者的延續
「2011年5月，我家的小寶寶降臨，令我們一家欣喜不已。」李金鳳說，小兒子剛滿1歲，取名楊雯皓，算是他哥哥生命的延續。抱著小弟弟，姐姐楊倩不時親親他那胖嘟嘟的小臉蛋，一家人其樂融融。
「兒子，但願你在天堂裡過得快樂。」李金鳳撫摸著兒子的照片，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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