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七十年前,我畢業於惠來中學。七十年後,我第一次重返母校。他們舉行了一個歡迎集會。我在席上致詞說:七十年前,我是母校最年輕的畢業生,今天,我是在座的最老的一個。所以這一次我把只有兩歲的小孫子帶來,希望下一代能夠知道爺爺輩曾在戰火紛飛的年代堅持學習。知識來之不易,應該好好珍惜讀書的好時光。小孫子當然不知道爺爺說的是甚麼。我是說給在座的同學聽的,小孫子不知就裡,也跟著大伙熱烈鼓掌。
我還把當年教學的老師的名字一一清楚地報道出來,他們的教學特色我都記得。可見中學時代的良師,對一個人的成長影響有多大。
我還說,一個人的基礎知識,即「通識」,主要是在中學獲得的。俗語說,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也可以演繹為,中學不打好基礎,一生人便有所欠缺。況且,少年時代,是吸收知識的最有效的時期,許多古詩的背誦,許多自然科學的基本原理,許多歷史朝代的變遷,許多地理概念,許多英語的成語和經句,都是在中學時代背下來,記下來的。
一個人學成之後,踏進社會,累積的主要是經驗,是一些專業經驗。再重讀基礎知識的機會就較少。當然終身學習是我們應該提倡的,但就較少機會一科一科地再分別重溫了。
七十年前,特別是在抗日時代,中學的設備與今天差得很遠。我們的上課還常常要由於空襲警報而避進防空洞。當然,惠來是個小地方,日軍的空襲不多。但記憶之中,也炸過一兩次,有一次炸彈炸中了一家大屋,我的一位姓方的同學的母親被炸死,我們大伙還前往悼念和安慰他。
惠來中學原址是孔子廟,所以留有不少明清的殘碑。現在他們又豎立了巨大的孔子和毛澤東的塑像,也有孫中山、周恩來、鄧小平等人的半身雕塑。校園現已擴大了很多,我就讀時由華僑富商林連登捐建的連登樓還在,不過已是重新修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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