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潔華
活地阿倫的《情迷羅馬》,不比《情迷午夜巴黎》 或《情迷巴塞隆拿》好看,但我們看到更放縱,更自我沉溺的活地。
我和您和所有到過羅馬的人,都會比電影中初到貴境的美國人清醒和冷靜。特別是夏天的羅馬,只會叫人不由自主地多吃了幾杯意大利雪糕,幾時才會叫人意亂情迷?活地阿倫如此世故,還是喜歡扮天真,驚訝於意大利歌劇和羅馬鬥獸場。不,其實非也,他在嘲弄無知膚淺的美國人如何在數千年文明溫床的歐洲,並強勢地告訴羅馬本土者是非、美醜、善惡與對錯。
活地真可以嘲弄的,幾乎只有羅馬的街道不好找這個事實;美國遊客的其餘評語都大可以不聽。但活地卻把電影故事裡那個前歌劇導演注入了自己的血液。他不就是那個自以為是者,要告訴演員怎樣裝腔作勢,怎樣說話走路,怎樣學習他一模一樣的表情和手勢?精靈如艾倫、比殊也愈演愈像活地的女版,只有彭妮露古絲和自成一格的羅伯圖貝里尼經得起考驗,以強勢的氣魄與自信取勝。彭妮露自是活地電影的女神,這回飾演的花街女神更在他的電影裡另闢蹊徑,如羅馬巷道裡一個開揚的風景。
羅馬人怎可能會喜歡《情迷羅馬》?願意聽一個美國遊客來陳述早已被踐踏得體無完膚的「西班牙階梯」?誰會承認羅馬的街頭要靠畢比特和安祖蓮娜來支撐場面?羅馬人當然也會迷上尊尼普特,但絕不會把歌劇台淪為浴室。活地這回混淆了侵犯與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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