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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熟悉的山西汾陽小城,拍掉了身上的灰土,鏡頭前的趙濤變得越來越乾淨也越來越有力量,儘管她的角色造型大多數時候都如此接近她本人的裝束。
在最近剛閉幕的「意大利電影周」,趙濤憑借其主演的意大利影片《她與詩人的故事》獲得了2012年的意大利金像獎最佳女主角,讓人看到了她特有的表演方式走向國際舞台的更多可能性。
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梁小島
趙濤帶著黑色髮夾,髮夾的一側黏著幾根黑色的羽毛。當她說話或者笑起來的時候,羽絨便跟著顫巍巍的抖動。櫻桃紅齊膝小禮裙,平底鞋,這是少女的打扮。
在《她與詩人的故事》裡,趙濤是名在意大利某個小漁村打黑工的福建偷渡客。為了能把留在老家的兒子接出來,她必須無條件的接受蛇頭的各種指使。從製衣廠到酒館招待,異國、異地,寄人籬下,她的行為變得謹小慎微。但有意思的是,一字一字吐出意大利單詞的她,竟表現出少女般的可愛姿態:矜持又自尊,輕易產生的信任,突然而至的興高采烈。非母語就有這麼神奇的地方,母語給了我們表達的順暢,也讓我們下意識地掩飾住內心的情緒。
但是,也還是有很多東西,讓人想到她在以往賈樟柯電影裡的氣質。比如和緩的行走,不多的台詞,看似不經意的微妙的肢體語言,以及跳中國舞才有的一招一式。這些氣質所呈現的詩意,和自然景觀,和緩緩流動的音樂一起,天衣無縫地接上了這部外語電影的地氣。
走出熟悉的山西汾陽小城,拍掉了身上的灰土,鏡頭前的趙濤變得越來越乾淨也越來越有力量,儘管她的角色造型大多數時候都如此接近她本人的裝束。
在現場的即興創造,仍然是她令導演驚嘆的地方。沒有科班表演訓練的背景,讓她對生活本身的觀察和表演更少了些規矩帶來的屏障。電影《她與詩人的故事》,即興唱出的歌謠,拚命擦試車窗看遠方的臉,迎著海風曬太陽的陶醉,都讓觀者看到了她的敏感和聰慧。
儘管如此,嘗試與更多不同導演的合作,嘗試不同的電影類型,仍然是她最期待的事情。作為2012年的意大利金像獎最佳女主角得主,她的表演舞台經過多年的打磨之後,緩緩地越展越開。
對話趙濤
記者:對現場道具的即興發揮和對細節的創造是你摸索出來的一種表演方法麼?
趙:其實我很多表演的經驗都是和賈樟柯導演一起工作時養成的。我和他工作時,很多時候是即興的東西,所有東西都是現場完成的,包括我對台詞的處理,對細節的處理,可能養成了我這樣的習慣。安德烈導演非常信任我,在整個創作中他只把握大方向,細節從來不管我,所以我覺得演得特別特別過癮。
記者:你怎麼和意大利的演員相處,消除那種文化陌生感?
趙:我覺得跟每個演員的相處是需要一種能力的,特別是跟國外演員在一起,相互尊重是一定的,還有大家對所從事這個職業的認可。我到了意大利拍戲,見到那麼多老人家,都是六十幾歲,跟我搭戲,他們對我非常好。就算我說錯台詞,大家也不會取笑我。所有人都從各個細節中幫助我,讓我特別有信心。我記得有次我和男主角拍夜戲,拍到凌晨3點鐘,那場戲裡我要說兒子的事。拍完之後我在旁邊歇著,看著其他演員進來,其實那時已經有點發呆了。但所有的演員過來,都對著我豎大拇指。即便我覺得可能是他們對我的安慰,但我特別需要這種安慰。
和這些意大利演員在一起,我自己受益也很多。很多人在裡面就是一個背景,活道具,其中有一個演員還是老闆,為了這部戲出了錢。他能從早上8點坐到晚上8點,因為背景需要他,連我們休息的時候他都不離開。我能看出他有一點緊張,因為他是一名獨角戲演員,有非常好的演出經驗,但電影的表演完全是兩回事。我從他身上看到他對工作的嚴肅態度。
記者:電影呈現出來的詩意是原來劇本的意思還是所有元素結合的效果?
趙:應該是所有元素結合的效果。之前我看劇本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很浪漫。因為這些話題很沉重,面對移民的問題,面對離異單身母親的問題,還是比較壓抑的。但可能那個小漁村真的非常美,它離威尼斯不遠,坐車要1個多小時。時間很緩慢,人口也很少,以老人為主。天一晴朗,從我住的酒店走出來一點,就能看到阿爾卑斯雪山。
導演也有自己的理想在裡面,他用了很多屈原的詩。雖然我在裡面演出這個角色是個漁民的孩子,未必對屈原的理解很深,但這是導演的理想。
記者:有的演員如果演太多像自己的角色,形象比較容易固定,在突破上會有一些問題。你會不會有這樣的擔心?
趙:我個人還沒有這樣的擔心,雖然我現在所演出過的片子都是在一個調調上,大致上不會跨太多的,而且我覺得它有它藝術上的把握性,但我也特別想嘗試不同的角色類型,還要是豐富的。我還特別想拍恐怖片(笑),懸疑片什麼的,我自己就特別喜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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