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陸 蘇
聽說,城裡已看不到星星,在夜空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早已是霓虹燈的事了。
星星點燈,已是一句城市民謠,只能傳唱,不能照亮屋頂了。
曾是瓦藍瓦藍的天空,如今是都市上空灰濛濛的一塊毛玻璃。天空似乎睡著了,星星也去了遠方,浮塵若夢,不知可否用撣子叫醒它,喚回星星,看星星舒一個哈欠,眨眨它的眼睛。
沒有了星星的天依然是天,是否寂寞,是否委屈,沒人問過。也許壓根兒沒人注意,像逐火的燈蛾,人們為每一盞燈的輝煌奔波。至於星星去了哪裡,只是天的家事,無心過問了。
看街邊的樹葉,無論你是傷情的楓,還是悠閒的梧桐總被一帚掃去。繁鬧的都市,不需要「碧雲天,黃葉地」。或許那星星也是世人眼裡一把閒置的棋子,不實用還擾人心性,還不如讓星星在另一個地方自弈一局新桃花源記。
不是說每一顆星星都是一個人靈魂的家園,人很老很老時就要回去嗎?現在星星走了,靈魂呢?是也走了,還是四處飄遊,在每一個枯寂的夜裡?
今夜鄉下星光燦爛,真想裝起一籃星星,挑給那位想把星星「喚取歸來同住」的城裡友人,讓他分享我這裡的蛙鳴、水聲,還有清香的風、翠色的田、金黃的油菜花。讓他在白天的勞累後,靜靜地把那星星當作自己放牧在天空的羊群,一匹匹數著歸廄,直至朗風清月地睡去。
今夜流星若雨,不知落向哪裡,多少美麗,就這麼提燈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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