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妮卡
倫敦西部依靈區是波蘭移民聚居地,那裡有許多波蘭餐廳、雜貨店,還有一間專為波蘭人而設的天主教教堂。教堂地下室改建成食堂,他們的波蘭餃子聞名西區。
自從波蘭加入歐洲聯盟後,大批波蘭人湧入英國謀生。他們如今已「霸佔」了英國整個家居裝修行業;就算接工程的判頭是英國人,他手下的僱員仍是波蘭人。
那天慕名去地下食堂吃餃子,一大碟二十隻,售價約港幣八十元,雖昂貴,但極之美味。每一隻水餃的餡料都不同,有素菜、純肉和各式各樣的菜肉混合,精彩而考究。
食堂裡坐滿了一身骯髒的波蘭裝修工人,吃水餃以解鄉愁。身旁的大叔像剛從煤礦洞爬出來,他說,波蘭水餃源自前蘇聯,在波蘭發揚光大。我告訴他,北京的水餃可以媲美。他哈哈大笑說,我們本來就是兄弟國家。我看得出他的表情,是挖苦我。
大叔認為,波蘭加入歐盟後已逃出「生天」。他說,在前蘇聯管治下,波蘭中學生須讀俄文,再另選一科外文,幸好他堅持讀英語。來到英國,如魚得水,完全沒有語言困難。他現在是裝修工程判頭,將家鄉裡的姨媽姑爹全帶出來了。
一旦壟斷了裝修行業,陋習自會慢慢湧現,例如:恃寵生嬌。朋友最近為家中的木地板打磨上蠟,波蘭工人來了一天就失蹤,第四天出現。藉口數不盡;如嬌妻從波蘭來訪,當然要陪伴。
移民生活不容易,能夠霸佔某一個行業,更加困難。英國售賣報紙雜誌的商店,差不多由印度人壟斷。他們肯捱苦,天還沒亮就出動派報紙,全年無休。英國人不願意幹這種行業。
居英華人開中餐外賣店,也是獨市生意。終日逗留廚房火爐旁,污頭垢臉,深宵才打烊,同樣全年無休。從波蘭水餃說起,帶出一段移民血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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