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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鐵川籲兩地攜手打造「香港矽谷」。 資料圖片
——與高教科技界座談 分享出席十八大體會
香港文匯報訊 近日,中聯辦宣文部部長郝鐵川與高教界、科技界專業人士一起座談十八大,分享他出席十八大的體會。下面是他與與會者的對話:
專業人士A:部長,您剛才的演講很好,很有趣。在您剛才談到內地要建設創新型國家時提了一個問題:為什麼香港的大學在世界排名前列,卻不能像美國一樣創立一個矽谷?我是從事科技研究的,可從技術上談談我的看法。我了解到香港八大院校的研究隊伍規模以及政府和企業給予的資助經費均遠遠趕不上美國,美國政府對大學R&D(Research and Development)的津貼是3%,而香港只有0.34%,相差近10倍。我的意見是,如果內地科技部等有關部門可北水南調,投放更多經費資助香港的科研項目,而內地有實力的年輕學者多參與香港的科研實驗,內地的科研計劃也可以讓香港的學者們參與,這樣香港就有可能有自己的一個小矽谷。
兩地攜手打造「香港矽谷」
郝鐵川:香港為何沒有出現一個類似美國矽谷那樣的高新科技成果產業化園區,是我長期以來的一個困惑,曾經在《信報》、《明報》寫過文章討論,也有人回應,謝謝您給予我意見。現在世界上進入創新型國家的大概只有20多個,中國要在2020年加入這一行列,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創新型國家的指標很多,我個人覺得其中科技對經濟增長貢獻率在70%以上、對外技術依存度在30%以下,這兩項很重要。一流企業賣標準、二流企業賣品牌、三流企業賣專利、四流企業賣產品、五流企業賣資源,內地大部分企業還停留在賣產品階段。香港有發達的資本市場、眾多的中小企業、質素很高和密集的大學研究機構,依托內地腹地支撐,借鑒國內外企業、大學研究機構、風險投資公司、銀行、政府等聯手打造高新技術產業的經驗,一定會有類似矽谷的作為。霍家在廣州的南沙就有培育高新技術產業園區的打算。
專業人士B:您以前在華政(華東政法大學)執教過,從學者轉變成一個官員,從一種理論研究型的專家變成一個實務操作型的專家。我想問的是這種身份的轉變使您對中國(內地)法治的建設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的看法?您對中國(內地)法治的看法有什麼的期望?
內地法治隨經濟發展提高
郝鐵川:我從一個學者轉變為一個官員,是有一個過程。記得我過去曾在一個內地報紙上說過這一轉變的體會,大概有三點,一是官員偏重講利害,學者偏重講是非;官員偏重講求同,學者偏重講求異;官員偏重講操作,學者偏重講理想。職業不同,行事方式不同,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吧!我很服膺馬克思的一句話,不是社會以法律為基礎,而是法律以社會為基礎。極而言之,貧窮無法治,愚昧無法治,亂世無法治。內地人均GDP只有5,000多美元,香港已是30,000多美元,內地的法治水平處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不是中級階段,更不是高級階段,因此一些港人對內地的法治有這樣那樣的意見和期待,我很理解。坦率地說,我比他們還著急。但光著急沒有用,我會盡微薄之力去努力。相信舉國上下都在奮力為之。我是一個經濟最終決定論者,我認為內地的法治水平是隨著經濟的發展而不斷提高的。你比我年輕,你更能比我看到內地法治的光輝前景。
專業人士C:我深深感受到香港社會有一種對中共的恐懼感,缺乏安全感,害怕香港的制度會被改變掉。新的班子上任後,習近平總書記表達了改革的決心。那麼您認為中國(內地)有沒有可能在以後的道路建立一種高效率的制度?有沒有可能從以人治為主的制度改成以法治國,以制度治國呢?會否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種改革決心會難以延續下去?
內地政治制度勢愈來愈好
郝鐵川:我很理解您這番憂心忡忡的表達。您反映了不少港人的一個擔憂:內地改革開放的政策會不會改變?內地會不會還出現過去的折騰?我是先學歷史、後學法律的,學歷史給我最大的收穫是,世界潮流儘管彎彎曲曲,但畢竟是青山遮不住,浩蕩東流去。美國奮鬥了幾乎200多年,終於大體實現了種族平等;法國近代奮鬥了近百年,終於揚起了自由平等的旗幟。自鄧小平改革開放初期提出中國共產黨人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要努力令我們的社會主義民主法制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中國共產黨人一直在為加強民主法治而不懈努力。中國式的民主、中國式的分權制約、中國式的政黨監督、中國式的法治強化,改革開放以來一直在不斷增強。這是民心所向、黨心所向、歷史大勢,只能是愈來愈好,不可能是愈來愈差。
專業人士D:我是學《基本法》的,也經常看您的文章,您剛才也提到了很多專家把《基本法》的原意磨掉了,如中央在港的權力只限於外交、國防,其他有些權力可能因在《基本法》中表述得沒有那麼鮮明,不太容易讓普通市民理解,也有可能是因為涉及到普通法的邏輯問題。您作為負責宣傳的官員,以後會不會在完善《基本法》方面投放更多研究和宣傳力度,以應對各方對這方面的疑慮?
高度自治基於「一國兩制」
郝鐵川:捍衛《基本法》、落實《基本法》、保持香港長期的繁榮穩定,是所有中國公民的義務。尤其是我作為一個政府官員、作為一個教授憲法多年的學者,更應模範遵守《基本法》、貫徹《基本法》。2007年前律政司司長黃仁龍先生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就說過,《基本法》就像一個結結實實的骨架,需要我們根據社會的發展,不斷往裡面添加血肉,使之更加豐滿壯觀;立法會主席曾鈺成先生早就撰文指出《基本法》在實施過程中需要不斷完善。這些都是符合法治發展規律的表述。香港是多元社會,但多元之中有共識,這個共識就是《基本法》。我來港以後,深深感到在香港社會說明《基本法》是很必要、很重要的一件事。比如,甚麼是堅持「一國」原則?甚麼是尊重「兩制」差異?在我看來,用最簡明易懂的話來說,堅持「一國」原則,就是兩句話:堅定不移地維護中央政府對香港的憲制性管治權,深刻認清香港特區政府的管治權來源於中央的授權。尊重「兩制」差異,就是切實保證「兩個不改變」:香港資本主義制度不變;內地社會主義制度不變。中央政府對港的憲制性管治權並不是像某些人說的只有國防、外交兩項,而是香港大學法學院陳弘毅、陳文敏等學者編寫的《香港法概論》所指出的10項;香港特區政府享有的高度自治權在世界上是鮮見的。
專業人士E:部長,您的演講很生動有趣。我們作為「港漂」的一群,現在住的是比內地小的房子,工作條件也較內地差,但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我們也想把香港的優勢帶回內地去,搭建兩地的溝通橋樑。我想問一下,怎麼樣可以作好香港和內地間的橋樑,郝部長有什麼意見給我們呢?
郝鐵川:受時間限制,我只能送您兩句話:第一,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第二,古為今用,洋為中用。「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
謝謝各位,以後再向大家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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