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潔華
大機構正進行職員評估，部門主任跟下屬簡單談及他過去兩年的表現，有些地方實在有待改善。職員憂心的問他會否不被續約，主任說應該不會，繼而又加上這樣的一句：「誰曉得？」（他的評估還得呈上更高層的組織作最後決定）；「在那兒甚麼都可以發生。」
是的，世事難料。不只在麻將枱上，在現實生活裡也不能依常理論得失。一個人的一句說話可定生死。會議室裡，對多糟糕的事也可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但以為無關痛癢的事卻被撤職查辦，防不勝防。許多人的命運變化，甚至不是因為他們做過甚麼；一個眼神，一種趨勢，都會把結局改寫。
我曾出席過不少決定性的會議，處理過堆積的申請文件。申請者經過初審，附有推薦或不予推薦的意見資料，但呈到另一個審批會，又可能洗牌再來。人事不同了，印象又不一樣。是風向的關係嗎？還是決定者的血糖？小小的瑕疵或不清晰的交代，可能招來堅決反對；但又視乎有沒有人「動了慈心」。動慈心的人不一定是聖經中所說的撒瑪利亞人，申請人也不是受劫重傷的無辜者；如果「大勢所趨」都傾向通過或批准，便會蓋過了小瑕小疵。有時奇異地有人對申請個案「動了慈心」，不管它的申請理由多麼含糊不清，結果都會被通過，就是有心支持。
太奇妙了。「凡在低的必升為高，凡在高的必降為低」。莫名其妙的事，很少在考試場上發生，卻常見於人群。因此毋須對事情心存絕望或過度肯定，一念之間，吹無定向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