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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人和墨西哥人經常因為移民問題而發生爭執。
文：余綺平
美國電影《北方》（El Norte）於1984年公映時，引起極大回響。片中有一幕長達一分半鐘、描述下水道鼠群襲擊兩兄妹的情景，恐怖萬分。該兄妹的父母原是危地馬拉農民，因從事叛變活動遭殺害，兩兄妹被迫連夜逃亡。他們北上，穿越墨西哥，去美國尋夢。途中，他們爬過老鼠橫行的下水道，這條下水道，就像通往天堂的階梯。
導演格利高里．納瓦（Gregory Nava）出生於美國的墨西哥移民家庭，自小隨父母去墨西哥探親，目睹無數美國非法移民的艱苦生活。他創作《北方》劇本，獲得奧斯卡最佳原著劇本提名。《北方》更被譽為「美國電影史上第一部獨立電影史詩片」。
「北方」兩字，在美國的墨西哥移民心目中，象徵「天堂」。
人們追求美好生活，崇尚安居樂業，自古已然。我國《詩經．魏風．碩鼠》裡說：「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發誓從此離開你，到那理想的樂土。樂土啊樂土，才是安居之所。）
可惜，世外桃源，通常只是傳說中的烏托邦。
美國Pew Hispanic Center上月公布一項社會科學調查結果，顯示美國在1995年至2000年五年間，由墨西哥北上移民至美國的人數，竟高達二百二十萬人。
但是，美國自出現經濟危機後，已經不再是墨西哥移民的樂土。由2005年至2010年五年間，由墨西哥移民美國的人數是「零」。
相反地，同一時期由美國移民去墨西哥的，竟有二萬人。
美國資深政治分析家米高．巴羅（Michael Barone）指出，美國經濟衰退，外國移民首當其衝。墨西哥移民大多數居住美國四大「沙州」（Sand States）──加利福尼亞州、內華達州、亞利桑那州和佛羅里達州，主要從事低下層工作，如建築工人。
新移民希望在美國安居樂業，首先考慮買樓置業。他們按揭貸款的信用程度較差，銀行提供了次級抵押債務，收取更高利息。想不到，美國2007年經濟衰退，房地產泡沫爆破，新移民無力招架。他們千辛萬苦移民美國，突然間屋漏偏逢連夜雨，欠下巨債又失業。
移民美國的天堂夢，最終變成惡夢一場。墨西哥移民不再北上，逐漸南下回流。正如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羅姆尼形容：「新移民是『自我驅逐出境』。」
調查報告指出，美國的移民制度於1965年開放，當時的專家估計，移民主要來自歐洲。但專家們忽視了移民的主要動機，是受經濟因素影響，自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大批亞洲人和拉丁美洲人（特別是墨西哥人）湧進美國。
如今墨西哥是以中產階級作主導的國家，經濟前景比美國優越。在美國出生及接受教育的前墨西哥外交部長卡斯塔涅達，最近出書《永遠有明天》（Manana Forever），分析了墨西哥的政治前景將更加開放和民主。
回想電影《北方》那一幕群鼠追擊的恐怖場景，再問一句墨西哥移民，何處是樂土？
心之所在，家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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