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大圖片
■ 天鵝。網上圖片
文：星 池
安然坐在椅上，前面逐漸蒙上一層薄薄的迷霧，依稀瞧見一片碩大的湖，環境非常寧靜，卻顯得略為冷清。頃刻間，一隻純白天鵝優雅地游來，我淺皺起眉，輕輕浮在水面的牠，給人沉重的感覺，大概腳蹼正在水面下竭力划水。牠拍一拍有力的雙翅，意欲起飛，離開此處，倏然又停下來，頭在四處張望，顯出迷茫樣子。不一會兒，牠竟轉身，游回原來的地方，在湖上畫出一條弧形的水痕。我搖首嘆息，這迷迷糊糊的天鵝，又何苦？
車廂大力一搖，我猛然從夢中驚醒，睜開隻目，自己正身處在人聲鼎沸的密封世界，窗外沒湖光山色，僅是一棟棟高樓在後退。車甫駛到站，門一開，我便快步下車，吸一口空氣，卻摻雜了路邊揚起的塵土。
從熙來攘往的市中心，拐過數個彎，穿越了街路及隧道，心血來潮走進這個久沒踏足的公園，恬適舒暢如昔。垂首低望，樹影在地上隨風擺動，抬頭遠看，屋苑在枝葉隙縫若隱若現。失掉方向，隨心遊走，安心迷失於湖畔的這片綠蔭中。此時，一條小石橋映入眼簾，沒人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我卻凝望此橋。
我慢步踏上小橋，俯視下面流動的河水，心境頓然變得極端平和。水不斷地流逝，不復返，亦難料自己將往何方。至少，順其自然地流動，絲毫不強求。縱使河水不知下一秒的光景將如何，但似乎並不害怕，或許清楚地球的水系統是封閉的，怎樣蒸發、凝結及流到何處的江河，依然存在於世上，自有其位置及價值。
和煦的陽光，覆蓋這地方，河上倒影了朦朧不清的我，眼內還浮現了一張風暴的路線圖。二零零九年八月，熱氣低氣壓「天鵝」向西北偏西移動，進入南海，成為強烈熱帶風暴，途徑卻不太規則。在廣東西部登陸之後，減弱為熱帶低氣壓。隨後移向西南，再次增強為熱帶風暴，並轉向偏東移動，橫過南海北部，最終減弱為一低壓區。在空中畫下一條弧形的路線。
天鵝執意轉身回到往日舊地，試問誰又會在乎，又何苦？可知後來有風暴，颳起煩躁狂風，如常灑下鬱悶的大雨，卻醒覺嚮往的從不在這裡，揮揮衣袖，在地圖刻下直角的軌跡，遠離虛假的樂土。
橋上的我，回首一路走來，究竟遺下多少足印。緩緩望向橋的另一端，會帶我到哪兒，有何風景。掀起嘴角，是時候繼續前行，留在原地，是不會覓得所需。
這條橋，不是回到昔日，亦非停留現在，而是通往未來。
|
放大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