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月來,坊間正在熱議發生在十年前的沙士大傳播,當年這個恐怖的疫症,奪去了香港近三百條寶貴的性命,包括一些在醫護前線的醫生和醫護人員。那時候,香港差不多成為死城,街上人人戴上口罩,酒樓飯店生意跌了九成,口罩和消毒藥水及某些中成藥都幾乎賣到絕市。香港雖然還未到「萬戶蕭疏鬼唱歌」的地步,但市面商店「蕭疏」的情況,的確前所未見。
我的經歷,只有一次,是一九四三年。剛到粵北坪石鎮,進入搬遷至該地的中山大學就讀。當年坪石霍亂流行,鎮裡差不多家家有死人。因為當地人共飲北江水,衛生消毒不足,所以傳染極快。加上戰時缺醫缺藥,鎮裡只見哭聲震地,門口焚香燒衣,為死者祈福,氣氛極為恐怖。我們學生卻不敢出外就餐,都在宿舍內自行煮「煲仔飯」果腹。
在二○○三年沙士流行那一年稍前,我卻因咽喉病急診而入醫院。翻開舊日記的記錄,我在一月二日晚因咽喉腫痛,至凌晨已不能吞咽唾液,近乎「鎖喉」。於是召救傷車去灣仔律敦治醫院急診。
當值醫生診斷,這是病毒感染,咽喉紅腫,如果化膿,必須開刀,需留醫觀察。凌晨時分,照了兩次X光片,轉去東區醫院的耳鼻喉科病房。
該院經診斷後認為有窒息危險,先送特別監護部觀察,並吊鹽水及抗生素。
翌日又照CT等。知道我有眼疾,再請眼科醫生會診。結果在東區醫院住了五天。
如果此病遲發一個月,遇上沙士的流行期,必會進入沙士隔離病房。是不是沙士,會不會受傳染,未敢肯定。今天看來,可說是「執回一條命」。想起後來的一個多月的沙士流行的恐怖日子,不禁慶幸當年早發病的幸運。
經過此役,身體大不如前。往後眼疾便一目失明,腸胃和心臟都不太好,骨頭也不大「聽使」。最近幾次新春酒會,都因站立太久而酸痛。想起十年前的這一場咽喉病,仍是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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