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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趵突泉。 資料圖片
卞允斗
蛇年立春這天，我來到「趵突泉」遊玩。第一場春雪，把個「趵突泉」景區打扮得分外妖嬈。我來到再熟悉不過的「趵突泉」池邊，熙熙攘攘的遊客已經把觀泉的最佳位佔據，我只好繞池一周，尋找屬於自己的那片天地。
「真是太神奇了，簡直是到了天宮瑤池」，「天宮瑤池也比不上這裡美」。一對金髮青年男女用不太流暢的華語議論著，還不停的留下倩影。
我出於好奇，很禮貌地詢問二位。「請問你們來過幾次啦，你們見過瑤池嗎？」
「我們是澳洲來山大讀書的留學生，經常來『趵突泉』遊玩」。「瑤池，我們一次也沒有去過」。
「呵呵，這就對了」。「天宮瑤池只是民間的傳說，『趵突泉』才是供人們欣賞的人間瑤池」。
這對澳洲青年的對話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作為生活在「趵突泉」附近的居民，咋不把「趵突泉」和瑤池比試一番呢。他們的話提醒我，何不重新認識一下身邊的「神泉」！
瑤池，自古以來的美麗傳說。據稀有的文字記載，是專供西王母娘娘在天宮居住的地方。崑崙山上有明池，西王母在凡界休閒療養場所。
《史記．大宛列傳論》有如此表述：「崑崙其高二千五百餘里。日月所相避隱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瑤池。」《穆天子傳》卷三：「乙丑，天子觴西王母於瑤池之上。」《崑崙行》詩：「據說，西王母興建瑤池，一古腦用盡山中的流泉。」
無論怎樣找根據，傳說總歸傳說，都是虛無飄渺的幻想罷了。也許古人用這種幻想的方式，勾畫出美池美景，給人以嚮往。也可能古人在人間看到冷暖差異，故意杜撰出一個仙境，讓人們在這世外桃源中享受溫暖，不至於遭遇寒冷。
瑤池的水煙霧繚繞，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紛呈，從天象學的角度判斷是被被太陽折射而成。舀一碗清水，據說可以治癒百病，起死回生，返老還童，是天上人間靈丹妙藥。瑤池風景如畫，聖水用之不絕，是神聖、凡人無比嚮往的養生之所。自古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今天我說：「天宮瑤池水。人間趵突泉」。
天宮瑤池無人可見，瑤池水也不過是地上的水霧蒸騰。影視作品、詩詞歌賦、文學藝術中的瑤池，只能有茶餘飯後、閒暇之餘消遣功能，絲毫沒有可以享受的價值。嚮往也好，消遣也罷，無法用價值來衡量，倒不如來點實惠的，去尋找真正能為世人帶來美不勝收效能的人間美景。
「趵突泉」，它那突突湧動三股水的姿態，可以稱得上人間「瑤池」了。「趵突泉」旁邊沒有山，它可是地地道道的山泉水，是泰山山脈地下溪流匯集而來。這股山泉經過山體石灰岩從溶洞湧出，標高可達26.49米，平均每秒就有4立方米，僅「趵突泉」每天就湧出7萬立方米的泉水。泉水清澈透底，水質清醇甘甜，含有多種礦物質，飲之可強身健體。
「趵突泉」水四季恆定，嚴冬季節水氣裊裊，煙霧繚繞，定睛一看，波光粼粼，沁透出淡淡清香。泉池邊亭台樓閣，雕樑畫柱，構成了一幅奇妙無比的人間仙境。「雲蒸霧潤」直引得封建帝王龍駕光臨，康熙皇帝賞泉即興題了「激湍」兩個大字，並寫了一篇《遊趵突泉記》；乾隆皇帝出京時所帶玉泉水，品嚐趵突泉水而換之，欽封趵突泉為「天下第一泉」。
無獨有偶，歷代文人墨客紛至沓來，賞泉、誦泉、詠泉、書泉、繪泉，留下許許多多佳話。北魏酈道元《水經注》載：「濼水出歷城古城西南，泉源上奮，水湧若輪，觱湧三窟，突出雪濤數尺，聲如隱雷。」
元代著名畫家、詩人趙孟頫在《趵突泉》詩中讚道：「濼水發源天下無，平地湧出白玉壺」；金代詩人元好問描繪為「且向波間看玉塔」；清代詩人何紹基喻之為「萬斛珠璣盡倒飛」；清劉鶚《老殘遊記》載：「三股大泉，從池底冒出，翻上水面有二、三尺高」；蒲松齡認為趵突泉「海內之名泉第一，齊門之勝地無雙」。
趵突泉以「平地泉源觱沸，三窟突起，雪濤數尺，聲如隱雷，冬夏如一」載入史冊。就是這處「天下第一名泉」，以位列濟南七十二泉之首，承載著2700餘年的歷史，為歷代民眾奉獻上「美觀大餐」。
追溯「趵突泉」的歷史，可上朔到我國商代，迄今長達3543年。宋代曾鞏為其定名為「趵突泉」，被譽為「第一泉」的記載史見於明代晏壁的詩句，「渴馬崖前水滿川，江水泉迸蕊珠圓。濟南七十泉流，趵突泉乳，趵突洵稱第一泉」。另外，最早文獻記載亦有「檻泉」、「娥英水」、「溫泉」、「瀑流水」、「三股水」等名。所謂「趵突」，即跳躍奔突之意，反映了「趵突泉」三窟迸發，噴湧不息的特點。
「趵突泉」曾稱謂「濼」，「三股水」、「暴流」，只有「趵突」最能傳神表達泉水日夜噴湧跳躍的景象，同時摹擬泉水噴湧時「卜嘟」、「卜嘟」之絕妙絕佳響聲。「趵突泉」周圍泉水密佈，金線泉、漱玉泉、洗缽泉、柳絮泉、皇華泉、杜康泉、白龍泉等等，構成了「趵突泉」群。漱玉泉北端的「李清照紀念堂」，集泉魂、詞魂於一體，形成了獨特的漱玉文化。
「趵突泉」池北臨濼源堂，西傍觀瀾亭，東架來鶴橋，南依長廊；天空白雲飄飄，池底錦鯉游弋；園內楊柳、松柏、銀杏、翠竹等樹種花卉鬱鬱蔥蔥，好一派人間仙境，就是天宮中的嫦娥也耐不住寂寞，時常探頭俯瞰。慕名而來的中外遊客，無不按動照相機和錄像機的快門，記錄下「突、突、突」湧動的瞬間。
奇特的「趵突泉」，來自奇特的地形地貌，濟南南依泰山，北臨黃河。附近的山是由石灰岩組成，城市地下也隱藏著岩漿岩。山區的石灰岩大約是在4億年前形成的，它以大約30℃的斜度由南向北傾斜。石灰岩本身不很緊密，有空隙、裂隙和洞穴，能儲存和輸送地下水。地下水順著石灰岩層的傾斜，大量地流向濟南城，成了濟南泉水的水源。地下水流碰到岩漿岩的阻擋無法流過，岩漿岩上又覆蓋著一層不透水的粘土層，地下水就不能自由地流出地面。這些被攔阻的大量地下水憑著強大的壓力，從地下的裂隙中湧上地面，就形成了這些著名的泉水。
「趵突泉」記憶著濟南這座城市的「喜、怒、哀、樂」，喜的是「趵突泉」成就了「天下泉城」的美譽；怒的是日本侵略者在泉水邊製造了震驚人寰的「五卅慘案」；哀的是泉水十年前曾經斷流；樂的是經過「節水保泉」成就了長年噴湧，泉城這張靚麗的名片隨著城市建設的日新月異，更加富有獨特的魅力。
倘若天宮中果真有西王母，我想她總不會久居瑤池而安，就她的神通廣大，肯定把「趵突泉」佔為己有，成為她的人間逍遙所。天宮中的瑤池水也有「趵突泉」蒸騰功勳，「趵突泉」的甘泉也有瑤池滴下的甘露，「天地一家親」是大自然賦予的恩惠。探巡瑤池需要借助航天飛船的力量，遊覽「趵突泉」別有一番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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