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
母親在送別時那輕輕揮動的手勢,等我年長後才驚覺是那麼沉重,原因是那手勢中洩露的愛意,是那麼重,重得如今思念時,仍然禁不住熱淚盈眶。
人本來都是輕的,但因為有愛,就變得重了。就像《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最後變成為不能承受的重。男主角本來對愛情很輕浮很輕佻很輕率,生活也輕鬆得很,就像以前所有的中產那樣,生活中不會出現重擔。
然而一旦有了愛,當愛人不能承受他以輕浮的態度來對待愛情時,她選擇離去。當他發現愛人離去時,輕鬆的感情立時變為沉重。他於是回去找她,但她回去的故鄉,已經不是原來的故鄉,生活的重擔變得逼人而來。
生活輕時,愛情的態度是輕而薄。愛情重時,生活也變得重了。就像現今香港的中產一樣,生活本來過得優游輕鬆。但在環境的變遷中,原來的中產已變成貧窮,生活的擔子沉重地壓了下來。
戀愛是輕的,婚姻卻是重的。特別是有深愛的婚姻,要為愛人考慮很多的時候,更為沉重。以前賺的錢沒有多很多,但房租和物價卻飆升。以前兩個人吃餐飯,一百元有找,現在要雙倍也許還要加上零頭。從前的房租已上漲一倍,生活就不得不拮据。
中產在十多年前,生活是輕的。如今的中產,面對的卻是拋不開的重。生命中的重,原來都壓到本來生活輕鬆的中產頭上了。生命中的重,就是煩惱的根源,也是社會這些年來出現那麼多的對立的根源。因為減輕重的方法,是要做到無情。
生命中必須面對的重,中年以上的中產階層,躲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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