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杜
有一種魚,細鱗無鮨、滑不溜手、似蛇非蛇,生活在塘底、河畔淺水稀泥處,漁民、農民都習慣了稱之為「生魚」。生魚生命力特強,用刀背拍打牠很難死,所以習慣稱之為「生魚」,一般廚子會大力摔牠在地上,口鼻出血為止,才去剖肚取腸。傳統說這「撻生魚咁撻」,看清楚牠被「撻」死後,腹部不會長出四隻小腳,這就是「並非毒蛇」的保險,不然有腿的就是毒蛇,燒湯蒸煮熟而吃之就會人畜性命不保。坊間有關如此誤吃有腳生魚湯而一家喪命之傳說甚多,這一種就不是「生魚」而有另一叫法,叫做「化骨龍」。而生魚屬於平價魚,一向多坊間人喜起肉炒球,頭骨煲湯,另加魚皮炒菜之「魚三味」吃法,阿杜小時也常常幫大人忙摔宰生魚,看看是否「化骨龍」,也是少年時趣談之一。
近年影帝張家輝常在戲中扮演小滑頭,多稱為「化骨龍」,貪生怕死滑不溜手就是此類角色。而「生魚」也有階段性,早先常常被人懷疑是「化骨龍」之生魚,多為水塘溪邊野生,生猛頑強、肉質甜滑,屬於矜貴魚之一,那時之生魚片連湯被視為上菜,及後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開始多了很多泰國、柬埔寨的人工養殖生魚大量供港,生魚十來塊錢可買一條,變得毫不矜貴,和田畔野塘出的野生田雞一樣,一下子身價大降了。
廣西經營野味的老友告知,如今秋風一起,吃野味的季節來臨,在廣西「飯剷頭」、「金腳帶」、「過山烏」等毒蛇都有人飼養,看來祖國真的什麼都有山寨貨,漸漸連毒蛇也無毒,古老俗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如今被毒蛇咬了也未必要驚慌,分分鐘毒蛇無毒性,咬過亦不會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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