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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朗天
本屆康城影展國際影評人聯盟大獎及金棕櫚大獎雙料得主《接近無限溫暖的藍》(Blue is the Warmest Colour),是一部法國女同性戀電影。突尼西亞裔導演堅志澈(Abdellatif Kechiche)敢於從男子角度出發,穿越可預見的「政治正確」槍林彈雨和自己的慾望之眼,把人(不限於男或女)的情慾界線和終極缺失,以不保留的姿態呈現,博得讚譽。
直人(異性戀者)看孿片(同性戀電影),最習慣調整態度:真愛無分性別,身體宰制男女皆然。結果當然也只能是代入,因而造成在主流男權意識依然當道的現實底下,女同性戀者性愛場面較易被接受。例如你很難想像男同性戀片在香港公映大賣,杜汶澤和古天樂在床上認真探討對方的身體,而非搞笑胡鬧。
《接近無限溫暖的藍》也有點取巧,在這方面賣了乖,拿了「着數」。評審團有史匹堡、李安,擁有和大眾接通的品味和眼光。李安自己拍的《色戒》,床上戲參考AV公式去拍,《接近無限溫暖的藍》不能說沒有以這類床上戲為賣點的成分。
不過瑕不掩瑜,電影被很多法式知識分子討論,而且毫不做作,拍得尤其輕描淡寫,把電影的對應文本《危險關係》(Dangerous Liaisons)透過一次「溝女」對話帶出。女主角Adele(Adèle Exarchopoulos)也是以請Emma(Léa Seydoux)為她補習哲學課,拉近兩人的關係。
當然,古今中外,成王敗寇乃勢之所然,電影未獲獎時,堅志澈那種其實很香港的拍攝方式(不尊重既定程序、欠薪、通宵達旦趕工等)曾飽受批評,兩名女角也公開表示不想再和他合作。但影片在康城威威,領獎時幾疑三為一體,俗諺:「成功是最佳的復仇!」信焉。
華語情色電影何時可以真正起步?這是接近令人無限憂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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