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潔華
保護孩童是眾人的共識。這份愛的本能幾已超出了性別、種族、階級與膚色的考慮。
因而,我們甚少在電影裡看到孩童被活剝生吞,或被拋進洗衣機裡遇殺機;導演也會避重就輕,用遠鏡頭交代劇情。如果連對孩童有惻隱之心這個道理也不明白,作品定遭杯葛。
有次在「威尼斯雙年展」裡看見一件混合媒體作:一個玻璃瓶子裡放進了一個人類嬰兒頭標本,那嬰孩的頭髮、眼睛和皮膚都很清楚的在水裡浮現;頭髮插住了兩條長長的羽毛。看者都很驚訝,第一個反應幾近本能:這應該不會是真的吧?怎樣來的嬰孩的頭?這個怎麼可以進口?一大堆問題不過在說:「見孺子將入於井,必有怵惕惻隱之心。」
我們都非常愛護孩子,但更愛孩子的父母,到了某個地步,都得還他們予自由。
每逢看到登山涉水的紀錄電影,心裡都會冒起了疑問:是誰家的父母容許孩子做這樣危險的動作?天寒地凍攀上白雪皚皚的喀菲爾士峰?大浪滔滔,讓兒子在滑板上「隨波逐流」,還極有可能遇上誤襲的鯊魚?極度時速的跑車競賽,何嘗不是危險重重?這是否白人父母的寬容特性,尊重孩子們的個體自由,謹記聖經裡的教訓:「人長大要離開父母」?此等危險的活動,是中國人父母的最大禁忌,隨時會把孩子捆綁起來,不准踏出家門半步?
有關的報道都在訴說着更艱難的母愛:還孩子的自主權,並以極大的信心,聽天由命。滑浪英雄被大浪捲走了生命,沒有人看到他的父母呼天搶地,只見白頭人默默跟隨在群眾裡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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