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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山的石臼。 作者提供圖片
陶 然
杯光酒影中，那位家長夫婦滿臉陪笑，搞了好久，我才弄清，原來主人給Y教授接風，是為他們女兒有所求。Y其實也為難，因為不由得他一個人抓主意。突然給接去，滿座客套，有點尷尬，這個寧德初夜這樣降臨了！
航機降落在華燈初的福州長樂機場，海關外人群中，遠遠就見到Y在揮手，含笑，我卻知道他等了許久，只因為航班遲飛。喘息未定，就上了汽車，沿高速直奔寧德。寧德我沒去過，只知道在閩東，人家說風景優美。到了寧德，才清楚它是福建省轄下的一個地級市，南連福州，東面瀕臨東海。全市現轄蕉城、東僑兩區，霞浦、柘榮、壽寧、古田、屏南、周寧六縣。另有省直轄的福安、福鼎兩個縣級市。我們下榻的金海灣酒店，就在寧德市轄區蕉城區。
那晚，雨滴滴噠噠下個不停，講完課，我們從寧德師範學院出來，I駕車送我們到推拿院，那個畲族推拿師操着不標準的普通話，好奇地問東問西，原來寧德市人口約325萬，畲族便有17萬，是全國最大的畲族聚居區之一。聽着雨聲，我只覺得睏意襲來，眼皮漸漸沉重，抵擋不住睡魔，終於合了起來。
一聽到福安的「世界地質公園」白雲山，遐想便立即浮現。白雲山讓人不由得聯想起廣州的白雲山，二十五年前，曾經應邀上白雲山莊住過幾天，現在細節都模糊了，只記得那個夏天，山上風涼水冷。後來又與詩人蔡其矯爬過白雲山，爬到半路，問一個正停車修理的司機，他擺了擺手，還遠着呢，不到一半路！我們一聽，倉皇退卻，改為下山找肖殷去啦。但眼下，他們都已經先後去了另一個世界。但那白雲山不同此白雲山，這白雲山在漫長的地質歷史中，大自然的神奇力量造就了瑰麗奇豔的天然石臼群，它們分佈廣、規模大、特徵明顯，保存得完好，拿誇張一點的說法，便是「宇宙奇觀」了。我們先下沒數有多少梯級的台階，天雨路滑，只好扶着旁邊的鐵扶手，亦步亦趨，下到山洞，不但濕滑，梯級更加陡峭，而且多處頭會碰到岩石，必須彎腰貓着走，又怕腳下凹凸不平，一不留神就會滑倒。而且旁邊不時有小水潭，跨過去時真還不要說不驚。正自小心翼翼，忽聽得一聲慘叫，原來是個大學男生從旁邊洞外的梯級滾下，驚魂未定，又一個女生在那梯級滑倒，我們以為是開玩笑，原來是女生想去扶男生一把，誰知道不但扶不成，連她本身也跟着滾了下來。有人調侃，別人是英雄救美，你美人救英雄，沒救成，雙雙成了滾地葫蘆了！我們雖然覺得好笑，但此時也不忍跟着起哄，只是追問他們有沒有受傷。
好辛苦鑽出洞外，我們在九龍洞景區和龍亭峽景區長達10多公里的溪段間走動，看過去，滿溪都是臼，這裡是愛心石臼，那裡是陰陽石臼，還有蝌蚪石臼、漏斗石臼、連環石臼、天眼石臼......光聽那名字，就可以想像它們的形狀如何了。這些天然的鬼斧神功，千奇百怪，在潺潺溪水聲中屹立，難怪有人乾脆就說，「這裡的石頭會唱歌」。據悉，地質專家考察結果，白雲山地質地貌集中體現了花崗岩、火山岩的河谷侵蝕地貌，其規模之大、種類齊全、形態之豐富，相當罕見。走着走着，忽見一串紅燈籠高掛，本來已走得沒有神氣的人們，也突然情緒高漲，本來低頭拖着腳步，竟也站直了，借景拍起照來了。
白雲山白雲悠悠，而福安潭溪鎮的廉村古村落一派古意盎然。我們在毛毛雨中進入這個唐朝福建籍第一個進士薛令之的故鄉，他為官清廉，被御賜為廉村之名。進入村內，盡是巷道縱橫交錯，腳下與兩邊幾乎都是以石條和石塊精心拼嵌成八卦、太極、麥穗等圖案，與普通巷道相映成趣，當然免不了進入祠堂看看，那明、清格局依舊，當中是觀眾席，兩旁是女眷的看座，前面是戲台。擺在院子裡的石頭雕的動物依在，但卻不大像石獅子。我本以為是貔貅，但看祠堂的人笑着搖頭。那建築完好地保留昔日古樸造型，雕鏤精緻，尤其大型木刻屏風，非常氣派。
沿溪的一段城牆中，有兩段建於明代的完好的用石條構築的拱頂牆門，穿過去便有點擔心，但多少人進進出出，它依然屹立那裡，笑看風雲。沿着城牆走到南邊，至今保留完好的唐宋古碼頭，當然現在已經沒甚麼作用了，我們從鋪着鵝卵石的溪邊泥路上，雨中一腳高一腳低地走過去，溪水清清，明代時古河床深，是直通大海的內港，又是溝通閩東北和浙南的水陸樞紐和物質集散地。其實，自南宋以後，這裡因為水陸交通方便，經濟繁榮，文化發達，明代嘉靖三十九年村民築城牆抵抗倭寇，稱為「廉村堡」。如今走在村裡，巷陌深處，不時可以看到翹然高昂的粉刷院牆，那便是明清時期的古民居呀！
在鄉村飯店午飯，雖然比農家菜豐盛，但味道似乎有所不及；當然更加沒法跟初到寧德的晚宴相比，尤其是飯店的環境，但是吃飯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山水令人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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