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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羅蘭(Yves)對同性情人Pierre說:「我喜歡他,但我知道,是你將伴隨我走下去。」聖羅蘭是如此的妖嬈,知性敏銳,多情善變,但終究是自戀的。這種自戀令他的情人們恨得牙癢癢,卻又欲罷不能。在Yves身上,你輕易就嗅到法國人的民族天性──骨子裡的浪漫,善於從生活獲得靈感,樂觀向上。那一低頭的嬌羞,如蓮花般高貴優雅,卻暴露了法國男人天性裡的矯情。
在初春噪動不安的夜晚,和情人在油麻地Kubrick看一場午夜電影,感染着電影中Yves和Pierre的眉目傳情,你將會細品出一份細水長流。有時候男人間的情愛比男女的來得安穩。你很容易就這樣愛上電影裡的巴黎,想起凱旋門、羅浮宮、香榭麗舍大道和巴黎歌劇院。午後懶洋洋地坐在街邊咖啡館,是Woody Allen鏡頭裡的巴黎。從午後到黃昏,一直到夜色漸濃,你會沉醉在Yves那張漂亮的臉,它美得像一件藝術品。
整部電影,一反法國電影「肉慾」式的傳統,彌漫着唯美自然。情人間的親吻、做愛也是蜻蜓點水式的,卻時時因暖色調的法文,在情人耳間徘徊呢喃,令人目迷耽美。是的,電影在傳遞一種信息──法國知名設計師Yves就是那麼愛「美」,熱愛一切的「美」。
對於一個完美主義者來說,對Yves「美」的偏執追求,甘拜下風。Yves對時尚的追求就只有一種標準──「美」或「不美」。美的,就去接近去做;不美的,就不要。整部電影的色調很美,柔和的光線,精緻的容?,優雅的服裝。導演對人與美的尊重令人驚訝,大方不遮掩的性,含情脈脈的法文,廣告式的構圖剪接。知名品牌Yves Saint Laurent的氣息滲入每個細胞,這種以美感為主軸拍人物傳記的獨特手法令人再三回味。
可惜一場視覺和聽覺的盛宴,卻因導演過分重視美感,忽略了電影呈現的是一個不可靠的敍述者,是一個斷裂的傳紀,傳紀的真實性去哪兒了?電影開場由Pierre Berge倒敍,引出Yves的人生。 這不是一段完整的人生敍述,在短短100分鐘內敍述如此跌宕起伏的人生過於牽強了。敍述者Pierre塑造出一個幼稚、靦腆、柔軟、依賴性強、不專情,女性氣質的Yves。神經質、煙、酒、藥和出軌成了Yves人生的關鍵字。可令人懷疑這是否真實? Pierre在Yves去世後寫給他的回憶錄中所說:「性一直是我們(感情)的動力,而不是藝術。」(「It is sexuality and not art that has been our driving force」)
法國電影的浪漫情懷是英美電影無法模仿的。電影開始是Yves 1976年秀場的歌劇,從視覺到聽覺,從鏡頭到音樂,從人物到風景,都是時尚乃至妖嬈的風情。這種專屬法國的浪漫與時尚,如果是美國人演繹則多了份粗糙俗氣,若換成英國人又多了些呆板,也只有法國導演才能將法式文化情感詮繹到極致。
果然,法式男人的妖嬈,是非常美,非常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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