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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藝術家榮榮(右)
你能相信,中國錄像攝影作品能超過估價,並且破百萬港元成交嗎?這個疑問句相信都浮現在經歷過2008年金融危機的藏家或圈內從業人士的腦海中。因為從那時起,中國錄像攝影作品在二級市場幾乎銷聲匿跡。
2014年春天,尤倫斯夫婦(The Ullens)在香港上拍三十餘件攝影收藏,獲得極好的反響。比如王慶松的《跟我學》,估價40萬到50萬港元,成交價148萬港元。
中國藝術圈業內人士與資深藏家看到這個落槌結果,直呼過癮,但也有人懷疑這些作品究竟是誰在搶標?中國當代影像市場真的就此走上復甦之路了嗎?還是只要是尤倫斯夫婦收藏過的作品,都能點石成金?■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夢薇 部分圖片由拍賣公司提供
與業內人士聊起,總結起來這次拍賣的成功有幾個因素。首先,剛好有尤倫斯夫婦給蘇富比一批重要的錄像影像作品,「他們本來的收藏名單和選件就很整齊,在這個基礎上,拍賣行又跟其他藏家徵集了楊福東、邱黯雄的早期重要作品,以補充這個段落的藝術史。再者,這次的錄像和影像作品在預展現場是有一個獨立的專區在展示的,收藏家可以在這個環境裡得到完整的、文獻般的展覽意境。」同時,拍賣也靠天時地利人和,除了尤倫斯夫婦的信任委託,在收藏家年齡趨於年輕化的時刻,拍賣公司也順應這個趨勢,在影像的合理估價上,提供他們更多元、價格更親切的選擇。
計劃性推展
拍賣專員提及這次的藏家在國內跟國外的比重各佔一半,很多資深的影像藏家,包括內地、台灣的藏家都有投標。攝影市場確實是一個國際盤。「2008年左右,中國的影像市場確實因為版數,作品尺寸還有所有權人的爭議而受到打擊,不僅價格不穩定,藏家也沒有信心。」從此該板塊在亞洲各大二級市場上幾乎消失。更多行家認為,這6年下來,市場回歸冷靜理性。其實蘇富比一直有心再進行影像和錄像的推廣,比方最早徵集過像陳界仁的《凌遲考》。
東西攝影發展差異
相比中國,反觀西方攝影作為藝術創作的門類,早已被認可而且具有相當的歷史,除了家庭肖像,還有非常多元且獨立的發展,包括情感抒發、社會批判,甚至是抽象觀念的延伸。而中國當代早期重要的影像和攝影作品,主要是紀錄行為,所以中西方兩地發展路徑存在明顯不同。對於中國和西方的影像價格和市場是否因着重點不同而受到影響,拍賣公司專員認為這並非價格的重要影響因素,而是完全與中國發展的時代性捆綁。「當時馬六明、榮榮從東村發展了各自的行為藝術,影像是紀錄那個時刻的重要參照,讓當時不在場的人在後來也能參與歷史。現在中國年輕藝術家,像程然、陳維都已經不再走紀錄行為藝術的方向,他們有更多自己想法的東西在裡面。」
作為中國攝影先鋒藝術家的榮榮說他在上世紀九〇年代的攝影不受到報社的委託或影響,而是完全獨立的藝術創作。雖然相機問世已久,但是攝影在中國只有三十年的發展時間,而在此之前,攝影也完全沒有被納入藝術鑒賞或收藏的領域中,包括在1989年大展的時候,幾乎沒有藝術家有意識地用照片這個媒介表達自己獨立的思考和社會觀察。
中國的影像
榮榮說他的作品在早期,九成以上都是由西方藏家收藏,鮮有國內藏家欣賞,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在北京創辦三影堂,用他的話說「完全是為了攝影的靈魂作推廣」,他持續作三影堂攝影獎,看了許多中國年輕攝影師的創作作品,感觸是「我經常去歐洲和日本,跟這些攝影藝術發展成熟的地方比起來,中國年輕一代的攝影師毫不遜色」。
靜坐而觀,今季春拍對中國當代影像市場,留下的是重要的刻度,無論未來這個板塊發展能夠去到何種水平,這一亮眼的成交紀錄,除了尤倫斯的加持,亦是影像作品作為文獻存在歷史重要價值的最好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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