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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蝶
上文提及香港教育局印製的「《中學中國語文戲劇教材系列（二）︰劇本選輯及導賞》」教材套，內裡收錄了十二個本地原創劇，包括兩位著名劇作家何冀平老師的《德齡與慈禧》和莊梅岩的《破冰天使》。我叨陪末席，數年前創作的短劇《蝴蝶與天虹》也被列入教材系列之中。
想起創作《蝴》劇，我有一些故事與大家分享。記得該劇團負責人聽了我的構思後，深受感動，叫我將這個關於辦公室「殺戮戰場」的故事寫出來，並且身兼導演一職。當我寫了第一稿後，她說由於《蝴》劇是與其餘兩短劇同場演出，要與該兩劇共用佈景，所以不可以有屬於自己的實景佈置。我大嚇一跳之後，只好立即將整個劇本重寫，將一間立體的辦公室改成一個在地上鋪上黑白棋盤的平面設計，寓意職員在辦公室內鬥爭就像棋子在棋盤上進行棋賽。你道那時我們在哪兒排戲？大夥兒都來了我家，客廳和天台是我們的排練場﹗
我大膽地找來從未演過戲的小泰莉（我對她的暱稱）飾演女主角小美。小泰莉沒有辜負我的「慧眼」，她演得很好，沒有人猜想到那是她的處女作。在排練期間，我因應一位演員的演技將其角色重寫，並且引導他以一種有趣味的方法演繹。結果，那個角色非常突出，令觀眾深深記着。
《蝴》劇中的小美年紀輕輕，卻樂於參與辦公室的鬥爭，拚命賺錢。雖然她有往外國學畫的念頭，卻總是捨不得紅紅綠綠的鈔票。不過，當公司發生一件又一件敲響她良心喪鐘的事情後，她終於醒覺。她像一隻破蛹的蝴蝶般丟棄了那個只有殺戮的棋盤，奔向以天虹為象徵的夢想，尋找她生命中的意義。
我特別喜歡劇中的兩種對比﹕辦公室的廝殺和花王過去的生活（即小美夢想的生活）。前者只有黑白二色、冷冰冰、公式機械、毫無情感、無多餘說話、聽到的盡是辦公室的爭奪廝殺之聲；後者卻色彩繽紛、溫暖舒適、自然純樸、流露真我、情感豐富、鳥語花香，彼此愛護鼓勵。蝴蝶、天虹、鮮花、瀑布、香味、彩圖、音樂、愛情、嬰兒......我用了大量富象徵意義的符號描繪美好的生活，叫人神往。我以小美在辦公室內留下一幅鹹魚的畫作象徵她要與她厭惡的舊生活決絕的決心，因為她與花王都有一個共同的理念，就是周星馳的名言﹕「一個人如果沒有夢想，那跟一條鹹魚有什麼分別？」
至今我仍常常用《蝴》劇來自勉，叮囑自己要努力地尋找我的蝴蝶、天虹和鮮花，不要像一條毫無靈魂的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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