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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網上圖片
文: 陸 蘇
焚琴煮鶴,常用來比喻天下最煞風景的事。
我卻覺得這說的是世上絕美的事。即便有點悲劇色彩,亦可算是「玉碎」。
鶴是鳥中最具「仙風道骨」的極品。鶴的清雅冷艷不是什麼鳥都學得來的,鶴的美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瀆,意念中都不可有一絲邪想的。
琴坐於雅士四品「琴棋書畫」的最前,傷琴謝知音,古往今來,是為絕唱。
那麼,如果煮鶴不用琴,還能用什麼代替?若用一般的樹枝、稻草甚至草原上常用的乾牛糞,不覺太委屈了鶴的那身仙氣?
再如果焚伯牙琴為火,不煮鶴而去煮老母雞、臭豆腐、豬腦殼,是不是太對不住那曲《高山流水》了呢?
有時候「通俗」和「輕喜劇」是件適合大眾口味的好事,有時卻可能是極倒胃口的「惡俗」。即便是暴殄天物,亦是要「對仗工整」,暴殄的實施者也需要相應的級別的。
比如武俠小說中的高手。高手必須敗於高手對壘,這才有臉,雖敗猶榮。絕不可敗於鼠輩小人暗算,否則不僅高手本人要氣得吐血,各位看客也都要為之扼腕,替他不值,替他沒臉。
再比如看世界盃球賽。球迷最不肯錯過的肯定是旗鼓相當的冠亞軍賽,無論誰為「琴」、誰為「鶴」,過程和結果一樣驚心動魄、輝煌無比。而預選賽時,兩支實力懸殊的球隊對壘,即便進球再多,亦無啥看頭,可不痛不癢的換頻道割捨。
雖然「焚琴煮鶴」是淒艷絕美、常人無福企及的高境界,但終是「悲劇」,悲劇是可看而吃不消的。至少當這道佳餚端上桌時,我是下不了筷的。若能見音韻妙曼、完美無雙的琴,和羽色亮潔、舞姿翩躚的鶴相伴相隨,這樣安然詳和的「玉全」,我更滿心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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