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 池
晴空萬里的星期六下午,一對小姊妹各自手攜放滿游泳裝備的袋子,踏起急速的步伐,趕往室內泳池與教練會合,學習游泳。途中,她們毋忘離家前的情景,祖母聲如洪鐘地說:「妳們記得拿泳袋上游泳課,一堂也不能缺席,別浪費金錢。」然後,在小姊妹走出門外之時,姑姐也冷言熱語:「別忘了去游泳。」小姊妹縱使感厭煩,也只能默然出發。
光陰飛逝,來到下一個星期六。小姊妹欣喜雀躍地外出遊玩,平常生活的繃緊心情亦得以放鬆。突然,手提電話的鈴聲響起,二人不禁沉靜下來。妹妹接聽,祖母在話筒另一端,疾言厲色地斥責她們:「何以泳袋還在家中,妳們是否忘記要去游泳!」妹妹木然答道:「早上,游泳教練曾來電,告知今日的課堂取消。」祖母響起刺耳的聲音說:「真的嗎?我還是致電給教練確認一下。」說罷即掛線,姊妹二人只覺萬般無奈。
翌日,陽光輕輕擦亮街道,溫暖萬物。小姊妹邊走邊閒聊,談及上學的文具,多想購買新的原子筆芯,她們卻僅能搖首輕嘆。「今天父親放假,問他?」另一人瞬即答道:「父親又怎會答允買,問他,只會挨罵,我寧可不問。」二人憶起,早前喜愛以時下流行的小橡膠圈編織色彩斑斕的手繩,但一時大意,把數個小膠圈遺留在地上,未及收拾,父親大怒,馬上把此等小玩意悉數棄掉。這時候,鈴聲奏起,恰巧是父親來電,他粗聲粗氣地問:「妳們沒拿泳袋,今天不用上游泳課嗎?」二人戰戰兢兢地答道:「今天無須游泳。」父親惡語相逼:「若果妳們說謊,我立即趕妳們出家門。」
時間悄然流逝,又到了上游泳堂的日子,小姊妹純熟地把所需的物品放進泳袋,定睛一望掛鐘,時間極為充裕。忽然,祖母聲音洪亮地說:「今天我們有地方要去,妳們不用游泳了。」小姊妹面面相覷,祖母續說:「稍後我會致電游泳教練。其實,不上一堂也沒大問題吧!」祖母習慣信口開河,此一時,彼一時,儘管令小姊妹無所適從,二人卻已習以為常,只好唯唯諾諾,免被狠罵。
其實,當小姊妹在游泳池努力習泳,爭分奪秒,冀獲好成績之時,其家人則只懂在自己窄小而塞滿泳袋的腦海內漂浮,無法聆聽或拒絕傾聽小孩子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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