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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 池
小女兒緊抱白兔布偶，靜待身旁的媽媽掏出鑰匙開門。甫進屋內，小女兒即小心翼翼地把布偶安放在沙發上，欣喜地蹲下來凝望它。小女兒輕輕擺動布偶的雙臂，雀躍地告訴它：「你以後就住在這兒，我會好好照顧妳，保護妳。」媽媽除下風衣，把隨身物品放好後，在布偶側邊輕輕坐下，細看小女兒天真爛漫的樣子。
小女兒忽然問：「白兔小姐是何時出生的？」媽媽來不及思考，小女兒已續說：「上個星期，朋友來了家中參加我的生日會，非常開心，白兔小姐應該也想和其他布偶一起慶祝生日。」於是，媽媽柔聲細說：「我們不知它何時製成，不過，聽聞當妳為布偶改了名字，就有如給它灌注生命，那天就是其出生的日子。」小女兒努力思考了半分鐘，然後，清澈的雙眼宛如星星般在閃爍，聲音清脆地說：「白兔小姐的名字就是『月月兔』，因為牠在月球誕生，每天會觀看銀河宇宙。」媽媽微笑道：「好，以後就稱牠為月兔。」小女兒撅嘴反駁：「是月月兔，月兔這名字不夠可愛，妳以後不要再叫錯。」媽媽抿嘴欲笑，卻誠懇答道：「知道。知道。」
媽媽注視眼前的小女兒，不禁緩緩跌進記憶長河。她想起幼年時，有次瞥見祖母買了活雞回家，卻不知曉，牠在數天後便會被宰殺，因此視其為寵物，並喜盈盈地常常觀察牠，為牠起名字，但歲月如流，早忘掉名字是啥。有了名字，人或物便會獨特起來。某日，雞兒消失了，晚餐變得非常豐富。最終，用心為牠改名字後所產生的感情，融化成一串串淚珠。
「媽媽，」小女兒喚醒了沉溺在回憶流水的媽媽，「我的名字是藍天，是誰改的？」媽媽說：「是我。希望妳能在蔚藍的天空飛翔。」女兒輕輕皺眉：「可是我不是小鳥，不懂飛。」媽媽開懷笑說：「至少，希望妳每次仰望天邊，也是晴空萬里。」女兒瞟了一眼白兔布偶，拋出另一條問題：「我出生後，才有名字的嗎？」媽媽輕柔地答：「不是，在妳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早已決定了。但是，妳的名字，卻是我們送給妳的第一份禮物。」女兒似懂非懂，但是不願和媽媽談下去，只顧和白兔布偶玩耍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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