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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藝術,一般人想到的大概是畫廊、博物館、拍賣,是精緻漂亮的,但始終不是大眾玩意,至少走不入草根階層。藝術原本的角色其實很豐富,有個人功能,也有社會功能,如何將藝術與社會聯繫並擦出火花,這不僅僅是藝術家的本事,更需要全民參與。
近年香港社會發生大大小小的事,衍生出道德、公義等問題,民間藝術組織應運而生,他們發動群眾,以藝術方式去表達訴求,在社區牽起陣陣漣漪。到底香港的社群藝術發展如何?當中又牽涉甚麼道德問題?推動社群藝術時又會遇上甚麼挑戰?記者邀來一眾社群藝術工作者一一道來。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伍麗微 圖:受訪者提供、資料圖片
香港社群藝術的蓬勃發展,可以「歸功」於日益深化的社會矛盾與近年數個備受關注的保育項目,如利東街事件、天星碼頭事件、菜園村事件、新界東北發展等。藝術日益商業化、商品化的的局面,因着以上事件的「介入」,有了變化。按中大文化管理碩士及文學士課程主任何慶基的話,藝術在創意工業化、文化企業化的過程裡,其本來的社會功能愈來愈窄,今日所說的精緻藝術或一般認識的藝術,是專門給一些受過訓練的人去創作、去演繹的,是非常淺短的。「我做了二十多年當代藝術工作,愈來愈覺得我們需要去重塑藝術的原本功能與社會功能。」因而他早前籌辦「我為人人:社群藝術論壇及工作坊」,藉此加深大眾對社群藝術的認識。
重建是催化劑
2006年,受中環新填海工程影響,政府計劃拆卸中環皇后碼頭和天星碼頭,引來具大迴響。由於天星碼頭清拆需時較短,2006年年底政府在一片爭議聲中強拆鐘樓。其間,不少市民感念天星碼頭多年來所帶來的回憶,特地前來拍照留念,另一邊,也有人發起靜坐、抗議行動,事件受到關注,引起連串衝突之餘,亦提高了大眾對於文物保育的意識,開始將「集體回憶」等字眼掛在嘴邊。本應同年拆卸的皇后碼頭因天星事件而觸發更大規模的靜坐抗議,多個團體發起簽名運動,同時碼頭內亦舉辦圖片展覽。皇后碼頭保育運動從2006年延伸至2007年,政府如期清場,但原本難逃拆卸命運的碼頭被重置保留。
其實在天星事件之前,灣仔利東街市區重建項目的開展,已引起爭議。利東街昔日是印刷製作的集中地,故又名「囍帖街」,甚具特色。2005年,政府將利東街所有業權收回,拆卸街上所有唐樓,2009年進行招標,2010年動工興建樓盤和商場,並全面封鎖利東街,直至完成動工。但去年市建局與發展商信和集團宣布將「囍帖街」重新命名為「囍歡里」時即引來批評之聲,被人質疑為何不用原名。
若說天星與利東事件有助催化社群藝術,其後的菜園村及東北發展計劃則將社群藝術推向沸點,後續發展亦精彩得多。因興建高鐵而遭到拆村的菜園村引來青年團體關注,先在菜園村創辦生態社區工作室,又成立菜園村生活館,舉辦跳蚤市集、賣自家手作,更有音樂會,齊齊推廣簡樸好生活。之後愈來愈多藝術家「進駐」菜園村,拍紀錄片的、搞劇場的,紛紛聚攏,譬如「一條褲」便走訪菜園村,製作紀錄劇場《本來沒有菜園村》;影行者也拍了一系列紀錄短片。
至於東北發展計劃則鬧得沸沸揚揚,也是藝術家參與人口最高的事件。資深攝影師謝柏齊一直試圖以藝術的方法對社區作出改變。他強調,新界東北發展計劃自2009年提出至今,反對拆遷的聲音從未停止,去年開始有藝術家聚集,以不同的方式去記錄這片土地,替村民發聲。現時主要有三個組織涉及東北計劃,包括YMCArts、空城計劃及新界東北Style,劇場方面亦不遑多讓,香港藝穗民化節便多次在東北搞演出,去年天邊外劇團於打鼓嶺坪輋演出《禁葬─安蒂岡妮》,上月又聯同空城計劃舉辦了一場「守護東北音樂會」。至於2002年與朋友成立「民間博物館計劃」的謝柏齊,則想在東北成立民間博物館。他目前主要負責新界東北 Style的攝影工作,作品先後在去年舉辦的「新界東北 Style ─生活可以是這樣的」藝術展及今年年頭的「原地.踏步─新界東北藝術展」展出。他說會義無反顧投入東北藝術工作,是因為眼見香港許多地方如菜園村和天星碼頭被拆毀重建,卻未能預早留下它們的影像,故此決定在新界東北未被夷平前,趁早記錄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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