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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婦三田》應該是日本妻的一個典型了,無怨無悔地打理日常家務,如機械人般服從所有指示。
但家政婦終歸只是僱工,於是,便有了名正言順的妻子,柴咲幸主演的《某某妻》。
對於柴咲幸,我總是無法抹去當年在《大逃殺》裡那個拿着鐮刀,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女學生,後來她演了不少劇集,有過不同的角色,我總錯以為她的眉間仍流露着那股驃悍──《信長協奏曲》裡的她,雖然演得不錯,一出場的那個鏡頭,還是與大家閨秀格格不入。
別以為我不喜歡柴咲幸。事實上,她是我很喜歡的日本女演員。但她在《某某妻》裡,繼續用力地演出。劇集描述新聞主播久保田的妻子小光是個完美的家庭主婦,不但沒有家務能夠難得倒她,連丈夫的工作遇上問題,她也能夠一一解決。然而,她與久保田之間,卻有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劇集一開始難免叫人與《家政婦三田》比較,同樣的萬能主婦,同樣如機械人般任勞任怨,同樣的不動聲色,但小光似乎擁有更多秘密,而這,連身為丈夫的久保田也不知道。
關於這樣的萬能主婦,我們該怎樣理解呢?十多年前的萬能女性,是《庶務二課》裡的坪井千夏,一個在總務科工作,日常總是處理無關痛癢的小事情,工作團隊不是掛着釣金龜的花瓶女,便是沉迷占卜的剩女,偏偏卻可以解決公司所面臨的種種危機。簡單來說,在男人之下,但要解決男人所有問題的,卻是獨立自主的職業女性。
《庶務二課》1998年開播,錄得接近30%的超高收視,理所當然開續集。最後一季2013年播出,收視低至7.8%,溫溫吞吞,無關痛癢的數字。這個時候的時代女性,雖然有天海祐希的《Boss》撐着,但任勞任怨的家政婦才是王道。那不只是在男人之下了,而是,從屬於男人,卻能解決男人的所有問題的家庭主婦。
《某某妻》便是在這種想像中誕生的「時代女性」。
或許男人都是脆弱的,於是我們需要萬能的妻子,以幫助自己解決父母的問題,解決工作的問題,甚至,解決自己的尊嚴問題。於是哪怕小光多麼能幹,久保田出現了事業危機,或是信心崩潰的時候,小光可以理直氣壯地對久保田說,他的事業多麼重要,他的工作多麼偉大,他能夠因此而給予無數觀眾信心與生存的勇氣,於是,我們這個傻傻的、過分天真、甚至有點白痴的男主角,便會在鏡頭前慷慨其辭,「拯救」萬民。
但我們的某某妻,便得繼續像機械人般生活下去。當然,劇集之後便要揭露她變成機械人般的原因。總要有原因,好讓脆弱的男人「拯救」,在精神上,這個比自己還強的女人,不是嗎?■文: 洪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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