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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12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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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廣派武俠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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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山人的《洪熙官三戰周小紅》,一貫作風:武術描述有根有據。 作者提供

黃仲鳴

上周六,在公共圖書館講了場「香港文學打到來」,我主要講早年的技擊小說,尤茩姜f港派作者的小說,即台灣武俠小說評論家葉洪生所謂的「廣派武俠小說」。這詞據他的定義云:「指雜以『廣府話』(即粵語方言)行文而言。」這個界定似嫌淺窄。因為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至五十年代間,一班粵港文人如鄧羽公、朱愚齋、崆峒、我是山人、念佛山人等,無不競寫南少林門人的軼聞軼事,所採文體或淺近文言,或三及第,或白話文,如將這一干人劃分為廣派、非廣派,實非得當。

「廣派」不應茞援顝珣臚暩憿C這一班作家,都是「廣派」,都是「廣東幫」;而且,他們還形成一個龐大而具影響力的寫作流派。其後,因大陸政局的影響,這班作家先後移居香港,或辦刊辦報,或從事編輯工作,筆耕如故,風格與在廣州無異;因此,我將這團體命名為「粵港派」,其意是「廣派」沒了,變成「港派」,但其確屬一派、同屬那一班人,故而統稱「粵港派」。

「技擊小說」一詞,見於清末民初一些期刊。當其時也,除「技擊」外,還有「義俠」、「俠義」、「俠情」、「勇義」、「武事」、「尚武」等名目,一九一五年十二月出版的《小說大觀》第三期,林紓的短篇小說《傅眉史》,才標明「武俠小說」。自此之後,「武俠」之名大盛,內容荒誕不經、仙俠妖魔之類的作品,只須涉及武打的,統歸「武俠小說」。

粵港派作家演述的少林故事,當然可稱為「武俠小說」,但鮮有神怪色彩,有的只是實橋實馬,甚至一招一式都有所本,如齋公(朱愚齋)的《粵派大師黃飛鴻別傳》,開篇即藉黃飛鴻之口,細述五郎八卦槍法,不厭其煩其詳,還指:「我國技擊之術,由來已久,然而以國習文,故懷好身手者,乃不易見於紀述,故其事不甚傳。至遜清雍乾之間,技擊之術,漫衍於大江南北,古所未有。」在《嶺南奇俠傳》中,朱愚齋復說:「吾國技擊之術,自周秦間,已有著稱。」又云:「明末清初,技擊術漫衍南北,流傳之盛,尤為數百年所未有。」

因此,這一派的武俠小說,雖間有誇大、渲染之處,仍不失「技擊」格局,我遂呼之為「技擊小說」,以別於一九五四年後風行一時、向壁虛構、再無「真功夫」的新派武俠小說。

粵港派技擊小說風靡一時,最為大眾琅琅上口的,當為黃飛鴻、洪熙官、方世玉等少林弟子的事[;競寫者包括鄧羽公、朱愚齋、念佛山人、崆峒、我是山人、萃文樓主、禪山人、大圈地膽等。但評論家每漠視時勢和對當時的社會影響力,斥之為「畫地自限」、「評價不高」。因此,對這派小說實有重新審視、研究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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