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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弓
－－張弓暢談藝術鑽研與恆毅
弓一旦被張開，箭被射出，便不會再回頭。這往往比喻堅定不移的人生目標。若以此來寓意一往無前的氣度，則這個描述，非常適合香港知名畫家張弓。張開弓，向前衝。人如其名，這是張弓對自己繪畫生涯的精神描繪，也是對未來藝術探索的強烈心志。一些人認為香港的藝術發展受客觀條件制約較多，然而作為經歷過物換星移和歲月轉變的先輩，張弓則表示，不懈的拚搏和奮鬥，才是香港未來藝術的出路。■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徐全
張弓1952年出生於中國內地，經歷過孩提時代的艱辛生活歲月。而在艱辛之中，張弓的藝術生涯也開始起步。移居香港之後，他的藝術生活也進入了新的階段。如今，已享譽盛名的張弓仍舊謙卑地從事創作。以成功論，他的藝術人生之路，絕非偶然。今日的香港，一些青年藝術家或是新秀，對當前的藝術發展環境，特別是物質方面，批評頗多。但在張弓這樣一位先輩看來，一切問題的根源，其實仍舊在藝術家自身。
生涯如其名：不回頭
張弓出生在內地福建省的一個藝術氛圍濃厚的家庭之中。他告訴記者，自己的父親給自己取名為「張弓」，乃是表達「拉開弓箭、絕不回頭退卻」之意。他以自己的回憶告訴記者，其父嫻熟於繪畫，曾幫助當地官方設計體育海報，而自己也在此種藝術旅程的薰陶中，有了繪畫的蒙學初步。
張弓年少成長的時期，中國內地還處在貧困的狀態中，而且也不斷經歷各種不同的社會變遷所帶來的影響。在「文革」的歲月中，不少美術雜誌和書本要上交。但當時基於對藝術的熱愛，張弓的父親將家中的美術刊物和書籍進行了收藏，擺放在家中的暗房之中。這在當時，有不小的風險，但卻也成為了張弓學習藝術的重要啟發和教材。回憶起這段往事，回憶到往昔學習歲月的艱難困苦，張弓至今都感慨萬千。
除了社會環境之外，物質條件的極度匱乏，也是那個年代學習藝術的重大障礙和挑戰。張弓表示，物質條件對於學習繪畫的人而言，紙張的多與少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然而，那個時代缺少繪畫的紙張，因此，每一次練習、每一次臨摹、每一次使用到紙張，張弓都會倍加珍惜。即便在如此困難的條件之下，張弓並沒有在藝術的旅程上退縮。開弓沒有回頭箭，為了能夠對得起父親給自己起的這個名字，張弓堅持藝術的學習和鑽研。他透露，若是熟人探訪家庭，他依然會繼續堅持畫作而不被打斷，可見當時對藝術的一種堅持。
與藝術相伴的，乃是人生的旅程。藝術之夢的追尋，如同花朵一樣，需要歷久彌新地保持新鮮感。張弓後來曾成為一名知青，當過開吊車的工人，但其繪畫技藝也沒有被荒廢。在工廠期間，他畫過具有鮮明時代特色的工農兵宣傳畫。雖然，那是一個強調水粉畫的時代，張弓所掌握的國畫才能要發揮出來比較困難，但他在這一過程中依然保有了對藝術的感情和執着，的確十分難得。
刻苦努力乃是正道
對於當前香港的藝術發展可能面對的困難，張弓心知肚明。他坦言，香港創作的條件確實艱難很多，因為本港的空間比較小，在這種狹小的空間中，很多人不可能擁有書齋、畫室，比較之於中國內地的藝術家而言，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大的客觀困難。張弓同時也不否認，物質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香港青年人學習國畫的興趣和熱情。
但對於這樣的物質困難，張弓認為，並非不可克服。經歷了困難歲月的張弓，堅定地認為，物質上的困難，並不是最為重要的因素，只要青年人能夠堅持刻苦學習的精神，這些困難都不可能阻止一個對藝術真正有興趣的人成為一名出色的藝術家。張弓覺得，一個人的生命時光有限而寶貴，創作是需要信心和堅持的，如果青年人僅僅只是注重娛樂、打機，則必然無法提升藝術的質素和能力。只要對生活中的時間進行合理分配，堅持不懈，再艱苦的物質環境也能夠造就出一流的藝術成就。
正是因為對藝術人生有這樣的堅持，張弓在移居香港之後，繼續堅持自己鍾愛的國畫創作。勇往無前的奔放精神，被張弓運用在了寫意花鳥的創作中，特別是以張弓所擅長的書法中的草書線條，融匯在花鳥的創作中。張弓表示，自己的寫意花鳥，風格是不斷變化的，「演筆法於常時，凝神氣於胸臆」，這樣的對仗語式能夠概括出張弓國畫創作的特點。張弓對記者說，「奔放的花鳥」，所寓意的，乃是代表「做人要踏實，但是畫畫要更老實」，色彩偏水墨，筆墨的神韻，注重對比與和諧。
對藝術生態的反思寫照
藝術或是藝術家，從來不是在真空中存在的。在商品化和市場化大潮的影響之下，藝術帶有的功利化色彩越來越重。這種功利色彩，一方面，使藝術市場考量成為藝術家藝術創作動機和動力的主要因素；另一方面，更值得關注和憂慮的是，表面熱愛藝術、扮作精通藝術的附庸風雅之風，也成為一種頗為「時尚」的趨勢。在張弓看來，這些現象都對藝術的發展有百害而無一利。
針對如此藝術氛圍，張弓以藝術的方式表達出自己作為一名香港藝術家的觀點和立場。藝術家的語言是作品，作品的內容和主題便是藝術家的內心所想。故此，張弓向記者提及了一張名為《上大人》的作品，可以說是非常直接而詼諧地表達了張弓對當前藝術生態的一種內心感受。
張弓直言，《上大人》便是諷刺和影射一些附庸風雅實質上卻又不懂藝術的人。在畫面中，一個大腹便便、手中拿着酒瓶而另一隻手握着毛筆、腳上穿着布鞋的人，正笑嘻嘻地看着一隻白鵝。張弓介紹說，白鵝是王羲之喜愛的動物，看着白鵝，顯現出附庸風雅的現實。另一方面，布鞋、大腹便便所表現的，是一種拜金大款形象，或者說，是一種在現實生活中頗受人們追捧的富貴相。因此，從整個畫面的內容看，確實有一種深刻的幽默感，也映照出張弓對當前藝術生態的一種關懷。藝術的鑽研與恒毅，既需要勤學苦練和持之以恒，也需要對偏離藝術靈魂的風氣保有一絲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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