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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菲．紀蓮（Sylvie Guillem） 攝影：Carl Fox
國際舞壇巨星蕭菲．紀蓮（Sylvie Guillem）去年宣佈今年舉行全球巡演後便退出舞壇，之後自己一直關注她的面書消息，看看香港會否成為巡演一站，但陸續加入的城市名字，都沒有我城。於是，香港舞迷如要看這位當代舞壇天后中之天后的告別演出，最近的地方也要在台北、新加坡、北京或上海四地中選一。自己已選定了再走十月初台北一趟。碰巧主辦機構之一沙德勒之井劇院（Sadler's Well Theatre）徇眾要求（五月的演出門票五天售罄，向隅者眾），七月末到八月初移師London Coliseum加演六場（一樣爆滿）。八月初訪英，忙不迭找票作座上客，下月台北便是重溫了。
文：聞一浩
生命不息 舞動不止
London Coliseum是英國國家歌劇院的家，擁有二千三百多座位，是倫敦市內最大的劇院。坐在古雅的劇院內，滿是期待。自己首次看蕭菲．紀蓮的現場演出，是2007年，她與艾甘．漢來港演出《聖獸舞姬》，一看着迷。除了出色的舞技外，紀蓮對舞蹈及藝術堅定和積極的態度，令人十分佩服。《聖獸舞姬》講天才藝術家的背後面對的問題和心理狀態。這樣的題材由她來演自然合適不過：19歲已被當時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總監、二十世紀芭蕾巨星雷里耶夫當眾擢升為Étoile（明星舞者），其後演繹的多個經典劇目的角色，都大受好評。
吾生雖非晚，但認識蕭菲．紀蓮較遲，那時她已幾乎不跳傳統芭蕾舞目，主要演跳現代創作。著名編舞如莫里斯．貝撒（Maurice Béjart）、麥斯．艾克（Mats Ek）、威廉．科西（William Forsythe）和羅素．馬利芬（Russell Maliphant），以及加拿大鬼才導演羅伯特．利柏殊（Robert Lepage）等等，都曾為她度身編舞或合作。
紀蓮說希望自己在對舞蹈熱情未退時走下舞台，而且此後她只是人生轉了方向，並非退休，所以這次告別演出定名《Life in Progress》（生命進行中），凝住舞蹈生涯的美好，然後繼續前行。演出中包括了兩支全新作品：艾甘．漢的《technê》（技藝）和馬利芬的《Here & After》（此時和以後），以及科西的《DUO2015》（雙人舞2015，由兩位男舞者主跳）和艾克的《Bye》（再見）兩部舊作。選演的作品均為現代，而且對技巧的要求相當高，既反映了她愛挑戰難度的性格，也說明了這的而且確不是一次回顧舞蹈生涯的演出。
高超舞技 追求完美
揭開序幕的是艾甘．漢的《technê》。艾甘開宗明義說他想以紀蓮的身體和技藝，探究時間與藝術的關係，作品也的確突顯了紀蓮超凡的身體操控和無懈的技巧，開場不久的一段，蹲下身子、一路前進的紀蓮彎曲的雙腿猶如昆蟲振翅般，叫人驚歎，其後亦有許多高難度、違反物理自然的動作，這一秒激烈擺動的身軀下一秒變成細微的顫動。雖然艾甘說作品是談時間與藝術，但豎在台上銀色的樹幹，以及紀蓮昆蟲似的動作，卻更叫人想到藝術與自然大地，加上在台上暗黑處現場演奏的音樂和人聲演唱，《technê》營造了一種肅穆的氣氛。
跟着演出的是科西重編的《DUO2015》，由Brigel Gjoka和Riley Watts兩位男舞者擔演。兩位男士身穿背心長褲，在台上把玩着不同旳舞蹈動作和式樣，幽默風趣。當然，看的時候也禁不住想，如果也由紀蓮來演就好了。
上半場結束前是馬利芬的雙人舞《Here & After》，由紀蓮與史卡拉歌劇院芭蕾舞團獨舞員Emanuela Montanari演出。兩人一開始有許多對稱、雕塑般的動作，跟《technê》一樣，感覺較為肅穆，也叫我想起去年看過的，紀蓮與馬利芬演出的《PUSH》，或者這便是馬利芬說，向紀蓮以往的演出及經驗致敬的意思吧。Michael Hulls的燈光設計依然出神入化，簡單的光圈變化，便為舞者營造了不同的演區和氛圍。而在兩位舞者跳出光區開始，演出的節奏一變，充滿了明快、歡躍的雙人舞段落，在伸展的舞姿與飛躍般的轉身間，兩人合拍如多年拍檔，在動作間又滲透了女性的嫵媚。Montanari其實也十分出色，不過有紀蓮在，自己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追蹤她的身影。
下半場只有艾克的《Bye》，是瑞典編舞家艾克四年前為紀蓮創作的獨舞。雖然看過的艾克作品不多，但他的作品總是不按常理和傳統走，別樹一幟。《Bye》以一塊板營造出多樣的空間，既是一道門，也可以是鏡，又或者記憶中人物的舞台。現場錄影和電腦技術的運用令舞台上的紀蓮一時是真人演出，一時是錄影/投射出來的影像。翻過門走到台前的紀蓮像是一個進入了回憶世界的女子，其中的歡笑苦淚，紀蓮都以精準優美的肢體動作表達了。最後，她走進記憶中的親友之間，大步離開前，回頭看着觀眾。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像是跟我們這一邊的在說再見。然後，大幕也真的落下來。
雖然無緣看她演繹經典芭蕾角色，但幸好在她退休前趕上看她的現場演出，不至於全部都要通過錄像來認識，也可以親身感受她演出時高超的舞技背後，除了肢體技巧外，還有追求完美、付出百分百的心志。
蕭菲．紀蓮《 Life in Progress－2015告別舞台世界巡演》將於10月3日、4日在台北國家戲劇院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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