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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13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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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可聞:施紹莘與徐霞客的追求


龔敏迪

徐霞客在遊記中記載了1628年,他與陳繼儒一起去訪了施紹莘建於佘山「極其妖艷」的別墅。作為明末的散曲家,施紹莘的地位在當時並不在徐霞客之下,有意思的是,他們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對於追求的癡迷,只可惜施紹莘年紀輕輕就亡故了。1625年,他在《百花生日記》中記載當時自己為38歲,他還感慨人生七十稱古稀:「而初十年太少,後十年太老,中間止五十年。而坐困於塾師者幾十年,羈纏於病冗者幾十年,幽沉於風雨者幾十年,所存幾何哉?」可是不滿三年,1631年徐霞客與堂兄「復尋其勝,則人亡琴存」,他最多也沒有活滿44歲。然而這並沒有妨礙他的追求,他明明知道自己在佘山的經營,「百歲之後,安知其不為子孫賣,不為勢家奪,不為平地耕,不為虎狼穴,不為兵寇焚,不為樵堅截?」還是要在山腰的「半間精舍」、山腳的「就麓新居」,美輪美奐地建有春雨堂、霞外亭、三影齋、西清茗寮、罨黛樓、秋水庵、聊復軒,語花軒、研穩閣等不下十餘種建築,從1616年冬開始,整整花了十年時間。

《徐霞客遊記》在後世產生影響,他傳世的《秋水庵花影集》影響,則更多的是他的那個時代。他在自序說自己:「猶記十六七時,便喜吟詠,而詩餘樂府,於中為尤多,十餘年來,費紙不知幾十萬。」這種愛好與堅持取得的成就,按陳繼儒在《<秋水庵花影集>敘》的說法是書一出,「上至王公名士,下至馬卒牛童,以及雞林象婿之屬,皆咄咄籲駭」,頓時成了暢銷書,聲名遠播北至吉林、南至靖州,連村中小兒讀《大學》,也在空白處抄錄其文。陳繼儒說:「詩人人可學,而詞曲非才子不能,子野(施紹莘)才太俊,情太癡,膽太大,手太辣,腸太柔,心太巧......」

如今,散曲對大多數現代人已經很隔膜,從他的內容上看,則多作哀苦之音,既寄寓了命運多蹇的身世悲涼,又是明王朝滅亡前夕社會心理、情緒的反映。如《謁金門》:「春欲去,如夢一庭空絮。牆裡鞦韆人笑語,花飛撩亂處。無計可留春住,只有斷腸詩句。萬種消魂多寄與:斜陽天外樹。」傾吐出詞人愁緒萬端、無可奈何的情思,似乎也並沒有太多特別可取的地方。但形式美也是提升人文情趣的重要部分,更重要的是,其背後隱藏的是和徐霞客一樣靈魂的掙扎。所謂:「意所以躬耕末世,視天下如蔽履也,非輕天下也,其視躬耕無異於治天下。」在那個壓抑得令人窒息的明末極端腐朽現實中,他們都要另闢一個獨立於世俗外的嶄新領地。「二十年前一夢空,依稀猶記夢花紅,而今短鬢侵尋白,閒話風流落照中」,人的一生中,總得留下些有意義的東西,所以他在《祝如姬詞》中說:「大荒中有修月戶,予便為人間修詞手,不亦可乎?」與其狗茍蠅營被各種勢力裹挾而去,不如「但能痛飲便名士,解得惜花真丈夫」。《秋水庵花影集》編入了他徵得的不少時人評語,他甚至將自己的《西佘山居記》「刻三石,一沉三影齋池心,一藏散花台下,一沉北山泉底」,目的就是要告訴世人,還有一種比較有意義的不同活法。

自從施紹莘祖上施退翁任華亭令以來,祖父施大經是萬曆十三年的舉人,為官剛正,父親施大諫也是舉人,飽受儒家思想浸潤的他,何嘗不思進入仕途?他似乎也曾有過猶豫,1618年和1621年也曾赴金陵參加科舉考試,但他對朋友說:「子見昔年闈牘乎?如某某者,亦巋然進賢!」哪怕自己「好治經術,工古今文,而旁通星緯輿地」,並且有「鞭菙四方之志」,但哪裡有用武之地?所以人雖去了金陵,卻「多作詩詞,絕不了試事」。

轉了一圈,與其說是鎩羽而歸,不如說更堅定了「撇卻眼前花,料理千秋業」的決心,更何況「謔浪俱是文章,演唱亦是說法」,他也具備這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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