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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16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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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偉舞畫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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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沈偉在作品《無題No.31》前

藝術家沈偉因執導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上的多媒體舞蹈表演《畫卷》而為人熟知,但直到2012年,這位早已蜚聲國際的編舞家才首次攜舞團登上內地舞台。

對於香港觀眾來說,沈偉早就是個老朋友了。2006年的新視野藝術節,他的代表作《天梯》和《春之祭》是開幕節目;2009年的絲綢之路藝術節,他為觀眾帶來《回(一)、(二)、(三) 》;2012年,他和舞團再次造訪新視野藝術節,帶來《限界》,以及新作《熒》的世界首演。

本月初,在亞洲協會香港中心可以隱約窺見窗外叢林的灰色調展廳中,沈偉的繪畫展《舞繪》與觀眾見面。寧靜的空間中,黑白灰色的巨幅抽象畫作靜靜地掛在牆上,投在地板上的影子像是雲端的飄渺世界。有人說,這畫中的世界像是中國的潑墨山水,但這些實際上是用油畫繪成的畫作,更像是對天地間某種動律的捕捉,是脫離了傳統的技法與形式後,中國精神與世界文化的美麗相遇。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 圖:亞洲協會香港中心提供

沈偉1968年出生於湖南,從小學習戲曲,八十年代開始接觸到現代舞並成為廣東舞蹈學校現代舞大專班的首屆學員。1991年,他合創了中國首個現代舞團--「廣東現代舞團」,1994年,獲得全國現代舞比賽編舞及表演第一名,1995年移居紐約深造。2000年,沈偉在紐約創辦了舞團「沈偉舞蹈藝術」,他發展出名為「自然身體發展」的舞蹈技術體系,並在舞蹈中融合繪畫、錄像、裝置等多種媒介進行創作,迅速成為國際舞台上的耀眼之星,隨後先後獲得「尼金斯基獎」和美國「麥克阿瑟天才獎」等國際獎項。

很多人以為沈偉是舞而優則畫,但其實他自幼學畫,多年不輟。在其舞蹈作品中,他也時常包攬各種視覺元素的設計,包括佈景、影像、燈光、服裝等等,其早年作品《聲唏》中舞台背景上的水墨鯉魚圖就出自他手。但「畫家」沈偉似乎十分低調,「時間還沒有到吧。」他這樣說。訪問時,沈偉好不容易擠出時間來吃飯,那已經是將近下午四點。「我快餓死了。」他說。我問他舞者是不是都習慣吃很少,他笑起來:「我想節制是每個人都需要的吧,但我其實很能吃,只是沒有時間吃。」

從很多方面找到自己

文:繪畫與舞蹈,在你的創作中是怎麼互相影響的?

沈:我一直在畫畫,畫畫和舞蹈,幫助我看不同的方面。這個經驗可以幫助那個經驗,那個經驗也可以幫助這個經驗。在性格上面,有些時候做表演,有些時候也想安靜下來做一些事情。不同的工作環境,反而可以平衡我。其實很多東西,認識了以後是共通的,會產生共鳴。比如你寫東西,開頭、討論、結尾,有一個結構。畫畫它有這樣一個結構,編舞也有。很多問題是通的,只是媒體不一樣,當然你要了解每一個的工具和語言,這我有花很多時間,簡單講,就是要實驗、認識。就像畫畫,如果沒有這麼些年,幾十年地畫,是不可能畫成現在這樣的。

文:你作畫的方式中間有沒有發生變化?

沈:從2002年開始有蠻大的變化,從那時到現在,比較抽象、黑白灰的呈現方式。但在那之前,我還在畫人物啊、身體啊,風格完全不一樣。你在長大,對世界的理解和對個人的認同都越來越成熟,以前處於一種學習的狀態,喜歡這,喜歡那,到一定的時候你要從很多方面去找到自己。世界觀的成熟,對人生的認識的成熟,對技術語言的認識的成熟,了解發覺到怎麼可以把自己呈現出來,而不是還在學習和實驗的過程。也是實驗,但是要形成自己,我花了蠻久時間。就像舞蹈,我有自己的舞蹈語言,我的繪畫也是。

成名之後再尋根

文:當年拿到獎學金到紐約去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狀態?

沈:那個完全不一樣,也有創作,但更多的是學習。就像現在的年輕人,跑到國外讀書,只是我比較幸運拿到了獎學金。我去的那個時候,95年,根本看不到從大陸過去的,亞洲人就是日本人、台灣人、香港人也有,但不是很多。現在二十年以後,天啊,每個學校都有大陸的留學生,而且好多哦。反而台灣和香港的相比下就少了很多。以前能夠說普通話的就很少,就只能和台灣人說一下。

文:有所謂的文化衝擊嗎?

沈:當然有,太有了。不要說文化,剛去的時候,生活方式就很不一樣。比如說,在那邊,想要開個電話,開個銀行卡,就需要有家庭住址啊等等文件才可以,這些系統是國內不存在的嘛。這個文件關係到那個文件,要開那個文件又需要那個證明,所有的東西連在一起,最後會發現缺少一個連電話都沒法開。藝術專業的方面反而還好,我一直在學,在國內也接受過訓練,反而是生活上要適應和學習。但是在專業上,了解不代表真的理解,要去學很多新的東西,上很多課,猛補,什麼都學。西方文化畢竟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就能學會的,我什麼都學,繪畫、音樂、電影......從早到晚,就是學習。

文:突然去到紐約這麼一個世界藝術的彙集地,在藝術上面,有什麼衝擊嗎?

沈:我去的時候其實沒有想過是不是以後要在美國呆下去,只是學習學習,一學五年就過了,但沒想到這五年真的提高了很多,認識到不同的文化,從古希臘到現代。我的成長過程只了解東方文化、中國文化、傳統文化,對西方不了解,要掌握它的精髓。同時要對比,所以就重新學習中國文化。對我來說,這兩邊就像是兩重的審美意識和價值觀,拉闊開去,是對整個世界文化的全方面的理解。那個時候我又開始旅行......

文:開始做《天梯》時,是不是已經對自己的藝術方向有了定位?

沈:去美國前,我已經做了好幾年的編舞,在中國拿了現代舞首屆大獎,創作和編舞獎、表演獎等很重要的獎項。去了美國,又花了五年時間做了很多實驗,實際上累積了十幾年的實驗經驗,至於學習畫畫和戲曲,更是在更早前了。這些基礎,是多年來對於表演藝術和世界藝術的認識,到了我三十幾歲的時候,完全認識到自己是怎麼樣的人,怎麼認同我自己的文化,我的審美價值和人生觀也開始形成,《天梯》和《聲唏》就開始出來了。兩個作品形成後,我對世界文化和自身文化的認識更加成熟,也找到自己的語言--繪畫的語言還沒有找到,舞蹈語言一下找到了。那個才是我人生的質變和飛躍。

東方文化要變成國際文化

文:但是在你的繪畫作品中,好像看不到和戲曲的關聯。

沈:我的東西裡面一定是有東方的精神的,但是東方精神是在所有的表現形式裡面的,戲曲也好,武術也好,是我們的哲學思想和價值觀。這些東西在任何的中國文化中都有,但是在表現形式上,你看不到那麼重的痕跡,因為那個只是符號,也只是為你的靈魂服務而已。符號我可能已經把它發展到一個新的層面,而不是停留在戲曲的一個表現形式上了,但那個精神和感覺的東西還是有,肉眼一下看不出來,但是能感覺得到。

文:創作《回》三部曲時,是不是又和以前的舞蹈追求不一樣?

沈:不一樣。《回》的時候,剛好又到了一個階段,想要尋找一個新的認識。那段時間剛好又是我的本命年,開始重新回問人的價值,東方人的價值。做《回》之前,我已經在西方非常成功。但是成功又怎麼樣呢?有名又怎麼樣呢?我的價值在哪裡?我又開始問自己,於是去了西藏、吳哥窟、絲綢之路,去了解東方人的生活方式、歷史和哲學思想,全方位地去理解。在西方那麼成功了,我還是想回去了解一下我的根,想要知道亞洲人在世界上的歷史狀況、精神狀況。那花了我四年的時間,在那段時間裡我專注做亞洲的項目,比如奧運會,比如《二進宮》。

文:你的畫作讓有些人聯想到抽象的中國山水,你怎麼看?

沈:我沒有這麼想。我不是在做國畫的延伸,而是在討論,東方文化和世界文化在這個年代如何聯結。我們的未來是什麼?我們的認同又是什麼?東方文化要變成國際文化才好。依靠我們現在對世界的了解,怎麼可以在這個年代發展出屬於我們自己的文化,並且是對未來,對世界有影響的文化?在裡面,你看不到任何傳統繪畫的技巧和用語,我學了那麼多年的油畫,有我自己的精神在裡面。我是用油畫的顏料在做,用新的語言去呈現自己,而不是傳統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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