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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19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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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裡行間:冷飯熱炒一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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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書的封面照甚為醒目傳神。 作者提供

黃仲鳴

倪匡有新書面世,曰《倪匡新編》。倪匡寫作配額和酒的配額一樣,早已用罄,何來新作?市面上的《吾寫又寫》,只是他口述人家代筆,真個是再不握管了。那部所謂《新編》,一翻,就知是舊稿編輯而成。

在《序.冷飯熱炒》中,他說:「以寫作為業半世紀,出版了許多本書,這本,最特別。這本書,全是舊作,卻屬新編。編者加了許多圖片,還加了許多他人的評論,手法高明,本是冷飯,加料熱炒,新意遂生,讀者諸君,若有所得,也就不負編者的一番心思了。」

這書炒得確有心思,內分首輯訪談錄,第二輯「數風流人物」,倪氏執筆,說金庸,談蔡瀾,念黃霑,想古龍,憶三毛,此五人俱是倪匡老友,寫來別饒生趣,餘細談香江諸友,栩栩如生,絕不枯燥;另有專章談妹亦舒和險受電話騙案的歷程。附錄是名家談他,所謂名家,不過是陶傑和蔡瀾二人。

篇首有潘耀明的訪談,看後亦一爽,揭露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內幕。如1963年他為《成報》寫稿,事先言明一日千二字,每一千字十元。《成報》經理說兩個月後付費。收錢時只得二百八十六個半。倪問原因,經理說:「我]廣東人報紙有個規矩,刪去標點斷行,係咁多。」倪匡怒不可遏,腳踢經理^,爆火爆粗:「你]廣東人鼣灝,使乜搵我呢個上海佬寫稿?以後唔叉寫!」

想像中,當年來港只六年的倪大哥,廣東話一定唔鹹唔淡,唔湯唔水,以上那番話出自他的口中,形象一定滑稽得很。其實,不僅那時的廣東報《成報》如此計算稿費,一些中原報紙一樣「刪標點斷行」;而《成報》惠以千字十元,當年亦云優待矣。不過,不寫《成報》也罷,在上海佬辦的報紙如《新報》、《明報》,倪大哥一寫就快速竄起,成為大作家了。《成報》走寶。

我出道時,在《明報》見過倪匡和三蘇的原稿,十分難睇;倪匡字如禲A三蘇則如張天師畫符,字房每派專人執稿。這些「專人」雖然根基不弱,識字能力強,但怨氣亦多。「字條老闆」查先生作調人,出了張告示,指兩人的字潦草難辨,他已知曉云。此「示」隨即引來三蘇大發雷霆,查老闆極力安撫,火氣才平息。查問倪匡介意否,倪匡笑說:「唔會嬲,話你的字潦草,又唔係話你個人潦草!」

倪匡為人豁達,凡事只哈哈一笑,哪有介懷之事?有者《成報》一事而已,唯今年已八旬,早已看淡名利情慾,正如本書封面一樣,捲書細讀過平生。

倪大哥雖以小說成名,但強調不及散文寫得好。這話只是他的「自言自語」,大多數的讀者都喜他的小說,緊張刺激,無悶場故也;如無衛斯理原振俠,他必定富不起來。

以前有人說「男看衛斯理,女看亦舒」,大哥封筆,妹子仍樂此不疲,時有新作;只苦了那些男的,看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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