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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樹才。資料圖片
綜合報道 「愛是什麼？」詩人樹才給上他兒童詩歌課的孩子們出了這個題目。「愛是媽媽半夜起來給我打蚊子，蚊子沒打着，媽媽也沒睡着。」內蒙古赤峰一個7歲的孩子寫道。7歲的深圳孩子這樣寫：「愛好像是輕輕的，飛在空中，像種子一樣，一旦落到一個人的心裡，它就會長出一朵愛的小花。」一位5歲的北京孩子還不會寫字，就用嘴「說」出了一首詩：「愛是肚子餓了的時候，聞到的香味，愛很暖和，讓人興奮，愛是冬天把麵包丟到院子裡給小鳥吃。」
4月初，由國際詩歌藝術平台「為你讀詩」在北京舉辦的「詩意生活節」人文藝術講座上，樹才以《每一個孩子都是詩人》為題，分享了一群5至10歲的孩子學習寫詩的經歷，引發不少人的共鳴。孩子為什麼要寫詩？他們真的會寫詩嗎？「他們在陌生新鮮的練習中學會造句，學會表達內心，與世界建立了一種信任關係。」樹才告訴記者，包括對人的信任，對一棵樹的信任，對一場春天的信任，對一條黑乎乎的路的信任--而這種信任，建立了充滿愛、詩性的關係，對孩子的成長有積極意義。
從去年春天開始，大概有一百個孩子，開始接受詩意的熏陶。他們有的還是幼兒園的孩子，最大也不過是小學生。詩人、翻譯家樹才，通過網絡視頻授課，為他們播下滿溢詩心的種子，希冀孩子們在成長中呵護詩心。 「漢字，對孩子們來說，首先不是意義的載體，而是會發出聲音、能聞到氣味、讓人心喜悅的符號。」樹才認為，這些符號有生成意義的魔力，但孩子們可以不懂這些。「對他們來說，這些符號就是玩耍的小圓玻璃珠子吧，碰撞到一起，不光會發出聲音，而且有擊中的狂喜。」正因此，他開始致力於推動兒童讀詩寫詩。「在童年這個生命成長的關鍵時期，一個孩子如果能嘗試表達自己的感覺、自己的夢想、自己的心靈，將終生受益。」過去一年，樹才通過39節課，跟熱愛詩歌的孩子們一起天馬行空地玩耍，無拘無束地交流。「孩子們其實是我的老師，幸虧他們，我辨認出了身體裡仍然淘氣天真的那個孩子。」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裡好像住着孩子的靈魂。
他和孩子們在一起「玩詩」。「詩是『高』的，但並非『高不可攀』，為什麼我們不伸出手去觸摸這片天空呢？」他的教法不側重於欣賞，而是鼓勵孩子們把感覺變成「詩」，「通過寫，學會詩」。儘管只是仍不成熟的新詩，但在樹才看來，寫詩的時候，他們體會到的是一種遊戲似的東西，「以詩的方式去接觸一個個漢字，說出自己看見的和想像的東西。」
通過嘗試寫詩，孩子們慢慢明白：自由地表達自己的心靈，既是生命的權利，也是生命的需要。「他們體會到一種表達的快樂，這是前所未有的。」樹才說。在中國，越來越多孩子喜歡寫詩。最近，幾位小學生寫的詩在網上熱爆。杭州一位小學二年級男生的詩中寫道：「啊！我的媽媽美如鮮花。噢！我的爸爸醜如泥巴。咦！為何媽媽愛爸爸。哎！因為鮮花不能沒泥巴。」這些充滿童趣的語言，引發大人世界的討論，大多數網友以純淨的目光欣賞童詩的美好，鮮有人用成人視角加以審視、要求。童言無忌，「在孩子那兒，童心是天成的。孩子看世界的每一眼都是新奇的，孩子想事物的每一念都是無染的。」樹才說。
「當孩子用清澈的目光打量周圍的世界，搜尋媽媽爸爸的身影，捕捉燈盞一閃一滅的神秘，這目光裡充滿了好奇、急切和新鮮。它表達的是什麼？是詩。」樹才說。孔子當年編《詩經》時寫道：「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樹才認為，這說出了寫詩的秘密。思，感受天地萬物時的直觀感覺和記憶領悟；無邪，天真、純真之意，而這就是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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