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樾
貓性情溫和,人見喜歡,更是畫家的愛物,可我與同仁們卻十分地厭惡。夜深人靜,寫詩作文,洋洋灑灑。冷不防,貓叫在窗下,悽慘、陰森,令人揪心,寫作常常中斷。因此對貓的行徑深惡痛絕。
如今城裡的貓,大都已失去捕鼠的本領,像花像草一樣,受人供養,供人玩賞。貓三餐葷腥,無所用心,白天沙發上、陽光下打着呼嚕。或是縱身上房,或嬉戲,或追逐,或撕打,或揭瓦,害人不淺。可是打不得,打貓也得看主人。養貓的都是左鄰右舍,或是孤婆寡漢,或是權貴人家的太太、小姐,礙着臉面,只是心中恨恨地詈罵。曾多次光天化日之下,眼見老鼠在貓前走動,貓卻懶懶不動,視而不見。興許怕髒了手腳,興許貓皈依佛門,慈悲為懷,積德造化的緣故。
自古以來,貓的評價遠在狗下。狗效忠主人,任是貧富、升貶,至死不渝。生活中某人被稱為走狗,詞性雖是貶義,卻不失忠義二字。貓則不然,有奶是娘,管它是誰,平日還得小心供養,更是打罵不得。稍不如意,輕則負氣出走,重則改換門庭。
貓嗅覺靈,嘴奇饞。若是家有腥味,任是魚蝦掛得再高,牠也要叫着、轉着、跳着,直到「宏偉目標」得以實現,否則決不甘休。生活中常見一些父母,指罵好吃的孩子為饞貓,碰到頗有自尊的孩子,以為恥辱,竟痛哭一場。
貓雖說性情溫和,卻很有幾分「英雄」本色,常常越牆入戶,做些打家劫舍的勾當。過去我們家曾住平房,有一年,老爸準備了一些年貨,沒想到,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條五六斤重的青魚,竟被鄰人的貓給「拖」走了。真氣得七竅生煙,沒處理論。我想鄰人從貓口奪食,肯定在偷着樂。
月上柳梢頭,貓約黃昏後。貓也懂得朦朧之美。春日的一個個夜晚,貓或在樹下,或在牆角,或在草叢「約會」,激情演繹着獨唱、對唱與合唱,直到夜色將闌才懶懶散去。悄悄話應是纏綿愉悅的,可貓「嗚哇~嗚哇~」地叫喚實在不美。有人把貓的情話「譽為『號喪』」,我看「此譽」一點也不為過分。「有貓懷春」,這是可以理解的。可冰天雪地的寒冬,貓也在「懷冬」,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了。或許貓精力過剩,無所事事,藉以排遣。
計劃生育是我國的一項基本國策,此策對貓來說毫無約束。動物世界,貓頗不自愛,不僅從不實行計劃生育,還競相生兒育女,以此為榮。我們大院的貓子貓孫,多得有一個排,可謂是貓丁興旺,貓族發達。由於種種因素,現如今流浪貓,比比皆是。牠們或遊兵散勇,或成群結隊,到處遊蕩。貓也真會「隨遇而安」,到處安營紮寨,到處「題字」,以致騷氣沖人,臭味熏天。生活中時有市民被貓撓傷的傳聞,亦有貓攜帶跳蚤擾民的事實。
每年春季,政府大力號召開展愛國衛生運動,大街小巷處處張貼告示,禁止市民飼養家畜。貓屬家畜,卻常常被人遺忘。由於建設文明城市的諸等需要,如今生活中總有股禁貓的呼聲,此聲且呈高漲之勢。養貓還是不養?怎樣養貓?這是擺在人們面前的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