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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袖乾坤】天煞異降與自由意志

2017-01-24
■電影《天煞異降》是改編美國科幻小說家姜峰楠的短篇故事。網上圖片■電影《天煞異降》是改編美國科幻小說家姜峰楠的短篇故事。網上圖片

伍淑賢

開始看美國科幻小說家姜峰楠 (Ted Chiang) 的 短 篇《 Hell Is the Absence of God》(地獄是上帝缺席)時,原來他另一短篇《Story of Your Life》(你一生的故事)正拍成荷里活大片,電影名為《Arrival》(天煞異降)。

小說講外星巨物突降地球各地,卻沒攻擊的舉動,美國軍方找語言學家露薏斯與外星生物嘗試用語言溝通。露薏斯也認識了科學家Gary(片中變了Ian),後來結婚並誕下女兒,女兒由襁褓、長大,以至廿五歲時因病死去的一幕幕影像陸續出現,原來她開始見到自己的未來;這與外星人兩條敘事線並行,引出很多關於語言與思想、科學和預知未來等議題。

電影在香港一上映,馬上去看,看後很佩服編劇Eric Heisserer,為這簡單的故事,添加豐富情節和視覺元素,又引進大量很商業片的地緣政治,包括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大段,都是原著沒有的,成為夠長的商業電影,但這不影響故事要旨:當人面對天外有天、時間不以我們認為必然的直線邏輯存在時,生命確有過去未來之分嗎?

原小說也有兩個外星人專跟露薏斯交流,她不但從他們身上學到外星語言的基礎,還意會到他們想「交換禮物」(gift exchange),於是人類跟他們進行了八次「談判」,雙方交換了些科學知識。

之後,外星人就消失了,來意始終不明,這點跟電影很不一樣。而露薏斯的意識雖受到外星語影響,能預知一些未來,但仍被人類連續式語言(sequential languages)左右,沒法跟外星人般,同時覺醒到時間的過去現在未來。

書裡她有段話很有意思:「自由並非幻象,在連續意識(sequential consciousness)中,自由是完全真確的,但在同時意識(simultaneous consciousness)中,自由是沒意義的,脅迫也一樣;只是處境(context)不同了,並無高下之分......預知未來,跟自由意志互不相容。正正由於我能行使自由意志,就讓我無法預知未來。相反,現在我能知未來了,我永不會做違反那未來的行為,包括告訴人我所知。預知未來的人,是不會說的。」

姜峰楠其他故事都很有趣,日後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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