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專家指出資金外流疊加匯率貶值造成惡性循環，有必要加強對資本賬戶和匯率的管控。圖為銀行員工正在清點貨幣。 資料圖片專家籲加強監管假進口 實行資本流動寬進嚴出
2017年中國經濟的一大風險點直指資金外流與人民幣貶值，料會成為今年兩會的熱議話題。當局已採取收緊跨境支付、加強對外投資審查等管控措施。兩會前夕，多位專家接受本報訪問時表示，有必要加強對資本賬戶和匯率的管控，如加強監管資金藉「假進口」轉移外匯、實行寬進嚴出的非對稱資本流動管理等，防止資金外流疊加匯率貶值引發危機。 ■香港文匯報記者 海巖 北京報道
去年人民幣兌美元貶值超過6%、資本流出5,000億至6,000億美元左右，均創歷史紀錄，政府採取了一系列措施緩解資本外流壓力：去年11月底開始，對中國企業的大額對外直接投資增加限制，尤其是房地產或非主營業務投資；進入2017年後收緊個人換匯政策，儘管每人每年5萬美元的換匯額度保持不變，但個人換匯需要承諾所換外匯僅用於經常賬戶支出，而不能用於海外購買物業、投資類保險或證券投資等資本賬戶交易；此外，官方數據顯示，通過跨境人民幣結算渠道流出的淨額在去年前11個月中飆漲至2萬億元人民幣，由此人民銀行近期加強了對跨境人民幣結算資本外流的監督。
管住資本賬戶 同時穩住匯率
外匯管控防範了短期資本外流進一步升級，但全國政協委員、清華大學教授李稻葵表示，未來五到十年，中國經濟都會面臨資金外流疊加貨幣貶值可能引發的金融風險。中國貨幣存量21萬億美元為世界最高，這些人民幣現金和存款流動性很強，一旦人民幣貶值預期形成會引發貨幣持有者換匯，直接導致外匯儲備下降，而外匯儲備下降又會增強匯率貶值預期，促使其加快出境投資，資本外流則又會加速人民幣貶值，由此預期循環疊加造成危機。
「中國經濟必須想方設法保持金融穩定，雙管齊下，一手管住資本賬戶，一手穩住匯率。」李稻葵認為，資金流出主要來自企業而不是家庭，據其測算，去年大約5,100億美元換匯流出，80%是企業換匯，而企業中又有60%左右為假進口，因此外匯管控主要應管住企業，尤其加強對假進口的監管。
嚴管對外投資 放寬外資進入
交通銀行首席經濟學家連平也指出，中國資本賬戶開放總體在推進過程中，但去年國際收支短期發生迅速變化，直接投資由長期的淨流入變成淨輸出1,000億美元左右，與中國吸收外資年均規模相當，大大超過市場預期。
連平認為，當下首要是管住資本和金融賬戶逆差擴大，建議實行非對稱的資本流動管理，一方面，對資本流出的管理適當收緊，諸如個人對外實業投資、不動產投資和證券投資等敏感領域的放開應謹慎推進，嚴格限制投機性購匯需求，對虛假貿易和虛假投資應保持高壓態勢，嚴厲打擊企業和個人利用海外投資非法轉移資產，對部分企業盲目跟風進行境外併購適時開展窗口指導；另一方面，對境外資本進入中國服務業、製造業、資本市場和貨幣市場可以適當放寬；另外也應控制人民幣貶值幅度在一個合理範圍，具體可以金融資產平均投資回報率為限。
開放目標不變 進度適當放緩
對於中國重返外匯管制的擔憂，連平認為，在人民幣國際化發展過程中，現階段速度放緩一些，資本和金融賬戶的開放目標不變，進度適當放緩，推進有些側重，對於整個經濟體有利。尤其目前國際市場風險很大，特朗普上台之後不確定性增大。「這種情況下，中國經濟對外的敞口是進一步擴大還是穩固目前狀態並審慎地運作，我認為策略選擇應該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