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
被譽為「戲劇現實主義之父」和「現代戲劇奠基人」之一的挪威劇作家易卜生創作了很多部經典的劇本,如《群鬼》、《人民公敵》、《大建築師》、《國家棟樑》、《培爾金特》等。不過,若說到最為世人所熟悉的,則莫如《玩偶之家》了。
一次,我在一個關於易卜生的座談會外聽到有一名男子很權威地跟他的朋友批評主持人︰「主持人說《玩偶之家》是易卜生的名劇,我可從來沒有聽過。」我當時有點想上前告訴他︰「你若不是只知道《娜拉出走》而不知道《玩偶之家》的話,就是你根本就對易卜生的劇作毫不認識。」
其實「娜拉出走」並非《玩偶之家》的正式譯名,只是用來點出劇中女主人翁娜拉因對丈夫徹底失望而決定出走、離開家庭的勇敢行為的題旨。不過,很多人似乎對「娜拉出走」的印象較《玩偶之家》為深刻。
一八七九年,《玩偶之家》在丹麥首都哥本哈根的皇家劇院首演。當時歐洲的婦女仍然處於附從在男性之下的地位,被視為「第二性」。可是,當舞台上的娜拉向丈夫和家庭作別後,踏出如樊籠般的家園時用力地把門關上,竟然為社會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據說那「」的一聲關門聲,不單只震驚了台下的觀眾,也同時震醒了整個歐洲的婦女,令她們開始覺醒到原來她們是可以走出家園,決定自己的命運,選擇自己的道路。
北歐社會如是,舊中國社會亦然。中國婦女們總是三步不出閨門,女子無才便是德。腳上纏足的傳統便是一道將她們鎖在房中家中的枷鎖,令她們無論是肉體上或精神上都被桎梏,無法離開家庭,無權享受自由。
最近看到一些關於《玩偶之家》被翻譯成中文的文字。據說在一九一七年,中國出現了中文版。最初只在一些活躍在茶居內的女伎之間秘密流傳,不過,已經足以對生活在中國的封建社會中的婦女起了啟蒙的作用。
二零零五年,加拿大華裔劇作家陳以Z受了易卜生的《玩偶之家》的啟發,寫了她的處女作《中國玩偶》,並獲得加拿大文學的最高獎項「總督文學獎」的提名。在《中國玩偶》中,她以二十世紀初的中國為創作背景,寫出一位上海少女由從小被外婆將她纏足,至脫胎換骨成為一名獨立女性的成長故事。她的故事充滿茖k與女、老與少、新與舊、封閉與解放、桎梏與自由等種種二元對立抗爭的戲劇性。
香港影視劇團下星期將《中國玩偶》搬上西灣河文娛中心的舞台,進一步探討中國女性在不再需要纏足的今時今日,如何自處和爭取。多年前,我看過劇團的《西關風情》,考證西關文化的工夫做得很認真,相信這次會令從未見過纏足的觀眾大開眼界。